筝?”
邢岫烟嗔道:“这放风筝,既不可太松,也不可太紧,远哥儿几日不曾寻我,我自然要来寻你。”
陈斯远扯着邢岫烟的手儿落座,笑道:“我倒是觉着,表姐是来寻我显摆的。”
显摆什么?自是显摆自个儿挑唆、鼓动,终于撺掇着二姐姐迎春跳出来争这正妻之位。
邢岫烟嗔笑道:“我不过是为自个儿寻一安身立命之所罢了,哪里就要显摆了?”
邢岫烟虽与世无争,却既不愿落在宝姐姐房里受其管制,也不愿去黛玉处于一帮子姑娘家去争抢。二姑娘性子柔顺,如今与其又是手帕交,来日成了正妻,邢岫烟只消不争不抢,便有好日子过。
陈斯远笑而不语,邢岫烟咬着下唇又道:“那你可是厌嫌我这般工于心计?”
陈斯远认真道:“旁人如何不得而知,我却从不厌嫌那些小性子与小心计,只要不去害人,我反倒觉着极为有趣。”
邢岫烟便贴在陈斯远怀中道:“我便知瞒不过你……可是司棋说与你听的?”
陈斯远不答反问:“表姐是怎么知晓的?”
邢岫烟掩口笑道:“每回你一出现,那司棋恨不得将一双眼珠子长在你身上,略略留心又岂会看不出来?”
陈斯远不想掰扯司棋之事,正要借着轻薄遮掩过去,谁知邢岫烟飘然起身,晃了晃手中的书册道:“你这四洲志已然写了几卷,也不知何时写完?”
陈斯远道:“还差两卷,大抵转过年便能写完。”
邢岫烟笑眯眯道:“海外风物果然与中原迥异,那这稿子我先拿回去拜读了,过完年再还你。”
陈斯远颔首应下,那邢岫烟果然领着丫鬟告辞,待其将主仆两个送走,才有红玉凑过来斟茶道:“大爷,方才玉钏儿偷偷来了一趟。”
“哦?怎么说的?”
红玉压低声音,便将今日王夫人院儿的情形说了一遭。这先前便如邢夫人所说,宝玉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最后推说记不清那迷香是何人所赠,生生将王夫人气了个半死。
事关姑娘家名节,宝玉又说不清楚,这理亏的自然成了王夫人。那夏家太太咄咄逼人,又有邢夫人在一旁阴阳怪气儿的帮腔,亏得薛姨妈从中转圜,不然王夫人便要与邢夫人撕破脸。
薛姨妈好说歹说劝走了邢夫人,王夫人这才与夏家太太商议起如何处置来。
依着王夫人,出了此事,自然要下聘书纳夏金桂为贵妾。可夏家太太怎肯罢休?话里话外,宁可舍了自家姑娘的名节,也要拖着荣国府一起落了骂名。
或是万般无奈,又或是顺水推舟,王夫人便允诺,说来日往宫中求一道赐婚恩旨,让夏金桂来日以平妻之礼嫁入荣国府。
红玉说罢,恰五儿提了食盒来,闻言便道:“太太岂不是在哄人?圣人金口玉言,这等事儿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便是娘娘也不好求了圣人开金口吧?”
陈斯远蹙眉思量一番,说道:“说不得此事还真能成……这恩旨圣人能下,太上、老太妃自然也能下。”
红玉闻言思量一番,道:“太太打得好算盘,得了夏姑娘为宝二爷平妻,只怕夏家的万贯家财迟早要落进太太手中。夏家不过是皇商,还不耽误宝二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