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却始终拿不定心思……也亏得遇见了远哥哥,不然懵懵懂懂的,说不得就——”
说不得便被贾珍哄了去!
心下唏嘘不已,尤三姐蹙眉又道:“——又哪里有咱们姊妹坐下来好生说话儿之日?”
尤氏闻言不禁心下熨帖,面上带了笑意道:“正是这般,我这心下一直感念着三姐儿与远兄弟呢。”顿了顿,又赧然道:“不过今儿个登门,是隐约听说,好似远兄弟不日便要南下?我,我这儿倒是有一桩事请托。”
尤三姐泼辣大胆,日子过得顺遂,心下自然宽泛。闻言便打包票道:“大姐只管吩咐,回头儿我求了远哥哥就是。”
尤氏四下观量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我也不求旁的,只求远兄弟此去苏州,往那和春堂走一遭,代我多求一些暖宫丹来。”
尤三姐眨眨眼,不禁脱口问道:“大姐这身子……还不曾调理好?”
尤氏面上苦涩不已。她嫁入宁国府十来年,头二年也极得贾珍宠幸,偏生肚子不见动静,便请了太医问诊,谁知竟查出个宫寒不易孕之症。
此后尤氏延医问药,不知换过多少方子,偏生这宫寒之症始终不见缓解。前些时日与勋贵眷属往来,偶然间听闻苏州和春堂有一暖宫丹,治此症有奇效,又恰好听闻陈斯远不日启程南下,尤氏思量一番,这才有了今日登门之举。
尤三姐面露怜惜,道:“大姐还想再试试?”
尤氏叹息一声,道:“总要再试一回……荣国府东跨院的婶子都得了麟儿呢。”
这些年下来,一则延医问药无效,二则贾珍在家中恣意胡闹,也没见哪个姬妾有了身孕,是以尤氏前二年便渐渐熄了心思。谁知今年那邢夫人老树发新芽,竟生了个儿子来,这让与邢夫人年岁相当的尤氏如何作想?自是禁不住又动了心思。
勘得破却逃不过,尤氏如今便满心想着好歹有个子嗣傍身,如此来日也能好过一些。
说话间,尤氏又取了荷包来,便要塞银票。
尤三姐如今不差银钱,见此赶忙推拒道:“大姐这是作甚?快收回去!”
尤氏道:“那暖宫丹价钱不菲,我哪里能平白占三妹妹的便宜?”
尤三姐面上嗔道:“大姐哪儿的话?前些年我们可没少得大姐接济,如今我不短银钱,不过是买些药丸,哪里敢收大姐的银钱?大姐积攒些体己不用,快留着自个儿花用吧。”
姊妹二人推让一番,眼见尤三姐坚辞不受,尤氏心下熨帖之余,不禁红了眼圈儿。
尤三姐受不得这个,起身就道:“我这就去前头与远哥哥说说,大姐稍待。”
尤氏道:“也不急在这一时,等来日远兄弟来了再说也一样。”
尤三姐俏皮一笑,压低声音道:“方才哄妈妈呢,远哥哥这会子就在正房里。”
尤氏顿时憋了笑,与尤三姐眉来眼去一番,这才目视其远去。
过得须臾,又有小丫鬟夏竹急切寻来,四下瞧不见尤三姐,便与尤氏道:“大姑娘,安人自二姑娘房里寻到一瓶子凤药花川酒,便吵着要饮,二姑娘拦也拦不住。安人自个儿醉了,连二姑娘也饮了几杯,这会子正在房里小憩着呢。”
尤氏哭笑不得,暗忖果然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