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前儿个大老爷贾赦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夜里竟留在邢夫人房里一直不肯走。这红杏出了墙的女子,心下又哪里容得下旁的?那会子可把邢夫人恶心坏了,赶又不好赶,若真个儿同床共枕,邢夫人只怕会立马吐出来!
后来干脆故意掐了四哥儿一把,四哥儿哭闹半晌,大老爷受不得吵嚷这才走了。
邢夫人转天便存了心思,恨不得大老爷立马死了才好呢!
陈斯远唬得瞠目不已,道:“你待如何?莫非要给他下毒不成?”
邢夫人一叹,道:“我就是心下厌嫌的紧,可若让我下毒……我怕是下不去手。”
毕竟迷药迷了人,跟毒药害了人命是两回事。邢夫人却早拿定了心思,为免大老爷再哪根筋不对,干脆往后自个儿夜里带了四哥儿。
闻言,陈斯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少不得好一番哄劝,待身下缓和过来,又与邢夫人好一番缱绻,这才将其送走。这吃不着是烦恼,吃撑了更是烦恼,个中滋味自不多提。
又歇息好半晌,陈斯远这才扶腰而出,翻墙落地还崴了脚,只得一瘸一拐回了清堂茅舍。此时临近未时,见他如此狼狈,红玉、香菱等自是纳罕不已。
连番追问,陈斯远只推说方才骑马不慎扭了腰、崴了脚,待用过一些茶点,正待倒头就睡,谁知便听得外间芸香叫嚷‘大奶奶来了’。
李纨来了?料想是为着李崇明之事。陈斯远只得强打精神起身来迎。
移步到得院儿里,抬眼便见李纨蹙眉而来,身旁随着贾兰、素云、碧月。
陈斯远不敢怠慢,紧忙上前见礼。那李纨勉强笑道:“又来搅扰远兄弟,我这心下实在过意不去。”
错非李纨前番帮衬,陈斯远又哪里会那般容易拿下郑和岛五年的胶乳产量?
因是陈斯远便道:“大嫂子客套了,咱们里面叙话。”
李纨笑着颔首,临进门之际又瞥了眼身后,那素云、碧月也不言语,干脆就留在了外头。
陈斯远情知李纨不想此间事传得人尽皆知,便也朝着香菱、红玉递了眼色,红玉奉上茶水,便扯了香菱往外头来,道:“听说素云姐姐最擅打络子,正巧我那梅花络打得不好,不如咱们请了素云姐姐帮衬一番。”
内中只余下陈斯远、李纨与贾兰。
李纨便道:“远兄弟,老太太发了话,说是要给我兄长摆接风酒……”为难半晌才道:“我那兄长素来没酒品,就怕多饮几杯什么都浑说出来啊。”
这荣国府瞧着一片祥和,实则并非什么善堂。大家族里的龌龊、龃龉、阴私、毒辣样样儿不缺。且如今财用不足,若是知晓李纨手头有这般多活钱,谁敢保大老爷不会生出旁的心思来?那王夫人又素来不待见李纨,谁知会不会顺水推舟?
偏那李崇明瞧着又是个信口开河的,李纨如此担忧也在情理之中。
陈斯远思量道:“大嫂子,这两日我也琢磨了个应对之法……就是有些缺德。”
李纨一双桃花眼纳罕着看过来,陈斯远便低声道:“你兄长既要当官,何不顺势而为?若我走通燕平王府,聘其为清客,想来你兄长定然开怀?”
李纨颔首道:“能为王爷清客,兄长自然高兴……只是——”缺德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