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要不了两月这园子便能完工。
思量间到得园子正门,也是凑巧,迎面正撞见司棋行来。
遥遥瞥见陈斯远,司棋自是心绪翻腾。表弟潘又安早已逃出京师,这会子不知所踪,司棋母亲与潘大年一家子闹了几回,也不知潘家私底下许了什么好处,这几日秦昱家的方才不闹了。
可有此一遭,司棋又怎会不恼恨那恼恨过后,便是连番的旖旎。也不知怎地,三不五时便会梦见那日情形,那远大爷的面孔清晰无比地印在了司棋心中。
此时甫一撞见,司棋心下顿时好似小鹿乱撞,怦然不已。她本就是胆子大的,虽忐忑难安,却还是迎上去遥遥一福:“远大爷。”
“唔,司棋姑娘。”
陈斯远不欲纠缠,略略颔首便错身而过。司棋目视其远去,咬着下唇愈发动容。施恩不图报,又不曾将自个儿的丑事传扬出去,且还才貌双全……这等哥儿便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寻。
司棋愈发拿定心思,若是错过了此人,只怕来日会终身悔恨。又想着这几日时常提起远大爷,二姑娘虽不做声,白日里却总有几回出神,想来姑娘是听进了心里。来日多念叨念叨,说不得此事就成了呢
司棋拿准主意,一抿嘴便快步去寻自个儿母亲。
却说陈斯远一路出得荣国府,进得黑油大门里,自有丫鬟苗儿将陈斯远引入三层仪门。
此时左右无人,陈斯远便与其勾了勾手指,笑问:“姐姐这几日怎没去寻我”
苗儿苦恼道:“今儿个本要去的,谁知被条儿抢了先。”顿了顿,苗儿下蛆道:“这也就罢了,也不知怎地,条儿这几日夜里打鼾磨牙,吵得我好几夜不曾安睡呢。”
陈斯远又不是吴下阿蒙,哪里不知苗儿的心思,当下只在其手心挠了挠,便转而问道:“二房太太可来了”
“方才到,哥儿这回可是迟了。”
陈斯远道:“这可不好,咱们快走几步,不好让长辈等候。”
当下再无二话,二人一径进得正房里,陈斯远饶过屏风便见邢夫人与王夫人正捧着茶盏笑着言说,周遭娇红、嫣红等时不时开口奉承。
陈斯远上前一一见过礼,那邢夫人就嗔道:“怎地这会子才来”
王夫人倒是替陈斯远辩解道:“嫂子,都是自家人,咱们也不用外道。远哥儿今儿个才从国子监回来,说不得还有课业要做呢。”
邢夫人道:“再是课业,等吃了酒再做也不迟。”
陈斯远赔笑道:“我方才路上耽搁了,还请姨妈、太太海涵。”
邢夫人便道:“罢了,往后再寻你计较。条儿,吩咐下去,上席面吧。”又与嫣红等吩咐道:“你们也不用守着,各自回去歇息吧。”
几个姬妾与秋桐起身一福,依次告退而去。
便有丫鬟将椅子撤下,摆了桌案,旋即那席面流水一般送将上来。
邢夫人此番用了心思,情知王夫人还是姑娘时便养在金陵,于是今日席面上便多了几分江南风味。
一道八宝黄焖鸭,一道贡淡海参,一道松子鱼米,一道莲素鸽蛋。
王夫人扫量一眼,便笑道:“嫂子有心了。”
那邢夫人得意道:“我生怕弟妹吃不惯,干脆请了位金陵厨子掌勺,单这一席便要二两银子呢。”
“咳咳——”陈斯远赶忙咳嗽一声提醒。
邢夫人顿觉说错了话儿,紧忙端起酒杯来:“弟妹,咱们对饮一杯。”
“好。”
下首的陈斯远陪了一杯,眼见邢夫人一时打不开局面,干脆就道:“姨妈、太太,今儿个我可是要告上一状。”
邢夫人蹙眉道:“告状哪个不开眼的招惹你了”
王夫人思量着道:“莫非是晌午不曾送食盒”
陈斯远摇头道:“这要从昨儿个上元说起。姨妈,太太,年里我往闲趣书寓走了一趟,奔的是扬名。两位也知,这想要在国子监中吃得开,总要有些名声傍身才是。”
邢夫人与王夫人纷纷点头,后者便道:“老话儿说的好,人的名树的影,这有了名声总能少些麻烦,远哥儿思量的不错。”
陈斯远颔首道:“我侥幸写了一阙词,得了内中女先生青眼,邀我上元时往庆元楼一叙。昨儿个夜里我便去了,谁知还不曾进门便被一书生拦下。”
邢夫人与王夫人蹙眉。
就听陈斯远又道:“我本没当回事,当下写了一阙词,谁知却因我那日带了好友,那书生又来阻拦。其后还自报家门,姓赖名尚荣。”
邢夫人蹙眉道:“赖尚荣这名儿怎地听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