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还请将我那徒儿还来。”
陈斯远挪步上前,隐约瞥得邢岫烟便在门后,心下不禁一动,上前叱道:“尔等意欲何为”
众人纷纷看过来,邢甄氏见了陈斯远,顿时好似见了救星一般,两步蹿出来扯了陈斯远道:“远哥儿可来了,这,这……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陈斯远安抚道:“舅母宽心,一切有我呢。”
那掌柜的见陈斯远衣着不凡,当下不敢怠慢,拱手笑道:“这位公子请了……”
陈斯远沉着脸儿道:“也甭废话,咱们一桩桩、一件件的来,邢忠乃是我堂舅,既欠了你家银钱,可留下借据”
“有,有!”掌柜的紧忙自袖笼里抽出两张借据来。
陈斯远劈手夺过,瞧了眼上头蚯蚓爬也似的文字,蹙眉道:“尔等且稍待。”
说罢闪身进了门里,果然便见邢岫烟停在门后,头上插着木簪,身后还藏着个战战兢兢的篆儿。
陈斯远上前颔首,将借据递过去道:“表姐且看看,可是堂舅文字”
邢岫烟意味复杂地应了声儿,低头观量了几眼,这才道:“是父亲写的。”
“好,我这就将人打发了去。”
陈斯远扭身出来,自袖笼里寻了两张十两银票,递过去道:“找钱,结账。”
掌柜的大喜,笑道:“公子爽快,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算利息了。”
当下打发青皮破开银票,找还了六两八钱银子。三人也不废话,拱拱手便快步而去,显是要往下一家去收账。
陈斯远又看向两个尼姑:“两位师太要寻篆儿”
那老尼口诵佛号,道:“施主不知,篆儿养在寺中数年,老尼本要传其衣钵,谁知竟被人拐了去。”
内中篆儿嚷嚷道:“呸!我自个儿跑的,与姐姐何干!”
老尼蹙眉道:“再如何说,我蟠香寺也养育了篆儿一场,如今不明不白来了邢家,总要有个说法吧”
陈斯远乐了,道:“说来说去不过是为那阿堵之物,师太也别兜圈子,只管开了价码就是。”
老尼思量着与年轻尼姑对视一眼,后者比出两根手指来。老尼就道:“总要二十两养育银子。”
陈斯远嗤笑一声,摸索出十两银票,连同方才的六两多银子,一道儿丢将过去,道:“就这些!”
俩尼姑得了银钱也不废话,学着那收账的,也快步而去。
待人走了个干净,那邢甄氏方才回过味儿来,不禁感叹道:“亏得远哥儿在,不然……还不知如何呢!”顿了顿,又骂道:“你堂舅那个没良心的,只顾着自个儿天酒地,何曾管过家里呜呜呜……”
邢甄氏说着说着便啜泣起来。
门内邢岫烟听得动静,紧忙出来扶了邢甄氏,便又忍不住搭眼与陈斯远对视了下,旋即紧忙垂下螓首劝慰邢甄氏。
陈斯远盯着邢岫烟,口中说道:“舅母不必挂怀,如今漫天的云彩不是散了吗”
“可那银钱——”
“不过些许黄白,哪里值得一说”
邢甄氏闻言这才抹着泪道:“让远哥儿瞧了笑话,这……快,远哥儿进来坐。”
陈斯远瞥了眼邢岫烟,见其没言语,便笑道:“不了,舅舅不在,我也不好入内。”
邢甄氏蹙眉道:“这话儿怎么说的你舅舅不在,舅母可是在的,远哥儿拿我当外人不成”
陈斯远笑而不答,说道:“今日本就要登门,只因在苏州盘桓时日已久,自京师临行前又得诸位长辈托付,是以要往金陵一行,此后还要回扬州处置一些俗事。”
邢甄氏闻言顿时调门高了几分:“远哥儿这就要走”
此时邢岫烟也抬起螓首来看向陈斯远,陈斯远便颔首道:“是,就定在后日启程。”
“这,这这——”
不待邢甄氏说些什么,陈斯远便笑着一拱手:“如此,我先回了,待明儿个舅舅回返再行登门。”
邢甄氏不迭应下,目送陈斯远洒然而去,须臾便进了隔壁。她这心下忐忑不已,扭头瞧了邢岫烟一眼,不禁蹙眉拍了其一下,怒其不争道:“你不理远哥儿,这下子好,他就要走了!”
邢岫烟抿着嘴依旧不放声,心下却杂乱不已。她长到十六岁,虽时常抛头露面,却只是偶有那等招蜂引蝶的登徒子来兜搭,又何曾与人正儿八经的相处过了
她虽躲了陈斯远七、八日,可这些时日她自个儿心下却分外难熬。一边厢情知不该继续往来,一边厢又忍不住去想。
邢岫烟曾笑妙玉孤高,不过是看不透又自以为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