揶揄着笑道:“那三姐姐可知此一阙为何题?”
探春虽不知晓,可瞧见惜春脸上的揶揄之色,顿时就红了脸儿。趁着惜春不注意,探手便将纸笺夺了过来,抬眼一扫量,便见其上赫然写着《探春》一题。
探春心下一荡,随即又酸涩起来,暗忖:远大哥题了一阙词取名探春,只怕心下一直拿自个儿当做妹妹那般看顾吧?
惜春只当三姐姐因着明日不好庆生而心绪低落,当下便打趣道:“早知远大哥送一阙词,就合该我们二人合在一处,我作画他题词。”
探春收摄心绪,强笑着道:“这有何难?四妹妹帮我研墨。”
惜春乖顺应下,寻了笔墨纸砚来为其研墨,探春提笔凝神,待仔细观量过陈斯远的字迹,便学着其模样将这一阙词在那画作上誊写了一遍。
待书罢,惜春凑过去观量,禁不住赞道:“冷眼瞧上去就是远大哥题的,就算仔细分辨也有个七八分相似呢,三姐姐好能为。”
探春珍而重之吹干墨迹,将那画卷收好,强压下心绪,又与惜春嬉闹了半晌,旋即宝钗、黛玉等纷纷来送贺礼。众人计较一番,都说明日不好操办,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日便在秋爽斋里摆了席面,为探春庆贺一番。
惜春还闹着要去请了陈斯远来,谁知话音落下二姐姐迎春脸上顿时满是不自在。惜春得了宝琴提醒,这才想起来二姐姐方才与陈斯远小定,便是同住在大观园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好这会子就聚首。于是乎讪讪然止住话头,再不提邀陈斯远之议。
当下诸姊妹往小厨房点了一桌席面,吃吃闹闹,至酉时便各自散去。随即便得知薛姨妈得了信儿,这会子已到了荣国府,宝钗、宝琴等一并往东北上小院儿与薛姨妈问安。
陈斯远自然也得了信儿,他心下暗自提心吊胆,生怕薛姨妈漏了行迹。旁人也就罢了,宝姐姐早慧,若被其察觉出来,此事哪里还能善了?
一夜惴惴,自不多提。
转天不到寅时,自贾母以下,贾赦、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儿等纷纷按品大妆,随即乘车马往皇城而去。
随祭一事虽与陈斯远无关,他却早早醒来,借口习练桩功往东北上小院儿窥探。奈何隔着院墙什么都没瞧见,只得怏怏回转清堂茅舍。
用过早饭,陈斯远心不在焉地抄起书卷来研读,临近巳时红玉来回,说是宝姐姐来了。
陈斯远心下一颤,面上却不动声色,扮做欢喜之色笑吟吟迎至堂前。随即便有宝姐姐身着一身素雅衣裳款步行来,陈斯远仔细端详宝姐姐神色,见其面上并无异色,这才略略舒了口气。
陈斯远心下有鬼,禁不住愈发亲近起来,当着几个丫鬟的面儿便扯了宝姐姐落座。
宝姐姐羞赧不已,待丫鬟退下这才嗔怪道:“让人瞧见了!”
陈斯远故作大咧咧道:“瞧见便瞧见,左右咱们的事儿早就传出去了。”
宝姐姐略略红了脸儿,想着红玉、莺儿等也算不得外人,这才不与陈斯远计较。随即开口说起昨日提前为探春庆生之事,语笑嫣然间,好似浑然不曾察觉薛姨妈已然有孕在身。
陈斯远这才将心揣进肚子里,契阔一番才问道:“姨太太昨儿个下晌进的府,我寻思着下晌得空总要去拜见一番。”
二人婚事过了明路,此为应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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