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陈斯远笑而不答,只一个劲儿的盯着迎春瞧。
迎春被瞧得心下小鹿乱撞,又唯恐待得久了传出闲话来,于是匆匆饮了半盏茶,便磕磕巴巴起身告辞。
陈斯远笑着送迎春出门儿,谁知到了院儿里才知,那针线上人还不曾给众人量完。
迎春少不得又闹了个大红脸,便留下绣橘照看着,自个儿领着司棋匆匆往缀锦楼回返。
待出得清堂茅舍,司棋忍不住回头儿观量,便见陈斯远正停在院儿门前目视相送。
司棋便笑着道:“姑娘,远大爷一直停在门前目送咱们呢。”
迎春声如蚊蝇一般应了声儿,却闷着头不敢回头观量。
司棋暗自磨牙,心下气恼不已,忍不住说道:“要我说,姑娘既然与远大爷过了明路,不妨胆子大一些。莫忘了宝姑娘、林姑娘占了先,姑娘再退让,即便来日过了门,也不过是个空架子主母。
女人家过日子要想体面,总要讨了当家的欢心才好。”
迎春岂会不知这等道理?闻言便苦笑道:“你跟我最久,也知我是个什么性儿。来之前心中憋了许多话儿,谁知见了面儿便忘了个干净。”
司棋思量道:“姑娘还是太害臊了,这可不行……”顿了顿,忽而想了个主意,便笑着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也不知管不管用。”
迎春略略顿足仰脸看了司棋一眼,司棋便拢手附耳嘀咕了一通。说罢,迎春面上愕然不已,眨眨眼正待推却,可仔细想想好似……有用?便挪步琢磨了好一会子,这才试探道:“能……能行吗?”
司棋却是个胆子大的,打包票道:“成不成的,姑娘总要试试才好,万一有用呢?”
迎春便闷闷的应了一声儿,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司棋不管旁的,心下拿定了主意,只待过几日休沐,便往那卖话本儿的摊子上找寻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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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几日,转眼便到了黛玉生儿这天。
前几日甄家女眷来京城,听闻转天便入了宫。此后出宫便在北静王府歇息,转天又入宫侍疾。除了那日来的几个婆子,再无甄家人等来叨扰。
加之王夫人前两日方才入宫一回,也不知贤德妃说了什么,王夫人回来后便阴着脸儿心事重重的模样。
黛玉心思敏锐,眼看连素来欢脱的贾琏都收敛了几分,便知老太妃沉疴难起。又因当年降爵时,是老太妃与太上一道儿出面说项,这才保住了宁荣二府,老太妃这一去,难免让贾家人心惶惶。
是以提前一日,黛玉便与贾母言说,不过是个小生日,也不用大肆操办,只依着惯例摆上两桌酒席,与诸姊妹庆贺一番也就是了。
贾母不允,宝钗、宝琴一道儿劝说,这才让老太太松了口。这回也不在荣庆堂办,贾母拨了一百两银子,由着黛玉在自个儿的潇湘馆操办就是了。
不用请说书女先生、戏班子,置办两桌席面才多少银钱?算算有二十两就顶好了,余下银钱,贾母是存了贴补黛玉之意。
黛玉却不管贾母如何作想,能自个儿操办生儿宴席,黛玉可是欢喜了好一会子,以至于夜里翻来覆去的,一直没睡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