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只管与我说,我替四妹妹出口恶气。”
都道四姑娘惜春性子冷,自小别府寄居,名义上的父亲、兄长全然不管,实则东西二府人尽皆知惜春乃是孽生的!若无陈斯远与之亲近、照拂,只怕连个说体己话儿的人都没有。
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莫怪惜春性子清冷,换了旁的人,只怕早就生生被吐沫星子给淹死了。
惜春鼻头一酸,不禁啜泣有声儿,却强忍着没让泪珠子掉下来。扭头泪眼婆娑地瞧了陈斯远一眼,又低头瓮声瓮气应了,心下这才稍稍熨帖。
又开解了惜春半晌,陈斯远情知惜春心结难解,再是劝说也无用,想必只有离了贾家,惜春才会撂下此事吧?
因是几句契阔之后,他便转而说道:“宝兄弟回来了,大伙儿都去荣庆堂瞧热闹,四妹妹不想去?”
惜春瘪嘴道:“她们整日里热热闹闹的,我却只盼个耳根清净。”
见陈斯远面上莞尔,小惜春又道:“莫看我小,那些糟烂事儿我也知道。争来争去的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何必呢?”顿了顿,想起二姐姐迎春明年出阁,那会子陈斯远也会搬出去,惜春顿时沮丧道:“也不瞒远大哥,我心下巴不得这个家彻底败了呢,到时候我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刮去!”
陈斯远蹙眉探手将惜春的发髻揉做鸡窝,肃容教训道:“小小年纪少说这些不吉利的。你当做了姑子就真个儿六根清净了?想想智能儿!”
惜春顿时身形一缩。过得须臾方才说道:“也是,如今这世道,姑子庙里也不清净。”感叹一声儿,又压低声音与陈斯远道:“远大哥不知,先前智能儿偷偷来寻了我一回。”
“哦?”
惜春道:“是彩屏报的信儿,说是智能儿身无分文过不下去了。我与她相交一场,便送了一对儿金镯子与二十两银子……也不知她如今怎样了。”
陈斯远摇头不语,他也不知智能儿下落。
惜春又期期艾艾道:“姑子庙去不得了,只盼来日我落了难……远大哥能收留我。”
陈斯远哈哈一笑,道:“四妹妹这话儿说的,莫不是拿我也当了那等薄情寡义的?凭着咱们的情谊,这些话还用宣之于口?”
惜春也笑将起来,抬起小手悬停半空,道:“有些事儿总须得击掌为誓才好,不然我哪儿来的脸面去求远大哥?”
“好,那就一言为定。”
啪——
一大一小两个巴掌击在一处,惜春面上果然松快了几分。恰此时遥遥有宝琴招呼,惜春应了一声儿,又朝着陈斯远吐了吐舌头,道:“才想起来,应了宝琴一道儿用晚点。远大哥,我先走一步。”
陈斯远笑着应下,目送小惜春一路快行,终与宝琴聚首,二人又嘀嘀咕咕往这边厢观量,陈斯远便朝着二人摆了摆手。宝琴摆手相应,这才扯着惜春往前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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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得晚点时分。
凤姐儿早已答对过甄家两个女人,这会子正歪在炕上蹙眉思量,一旁小丫鬟丰儿不住地打着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