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惯会风流,却不想也是个心思灵巧的,不似那等腹内空空的腌臜男儿。
二人虽相识经年,可自荣禧堂赌约立下,到如今虽见过不少回,这般私底下说话儿倒是屈指可数。黛玉浅尝辄止,说过书稿之事,略略坐了会子便告辞而去。
临行之际,陈斯远又吩咐红玉寻了一包虫草,给黛玉送去了潇湘馆。
若先前还是心浮气躁,与黛玉相谈一番,陈斯远这心思反倒沉淀下来。谁知待往南面的玉皇庙兜转一圈儿,眼见正门下了锁、落了栓,陈斯远顿时又心火升腾。
那正门前不曾见苗儿、条儿守着,不问自知,这会子内中之人必是薛姨妈!
此时业已临近午时,正是午饭口儿,陈斯远兜转回来,眼见四下无人,攀树、翻墙一气呵成,须臾便落在玉皇庙里。
眼见静室虚掩了房门,陈斯远快步推门而入,便见薛姨妈战战兢兢瞧过来,见来的是陈斯远,顿时蹙眉道:“你瞒得我好苦,你且说说,你与宝钗是怎么回事儿?”
陈斯远故作讶然道:“我与宝妹妹又怎么了?”
薛姨妈咬牙道:“呸!这会子还想唬弄我,我那女儿将你们二人之事说得清楚分明,你还想遮掩?”
陈斯远心思电转,暗忖依着宝姐姐周全的性儿,便是摊牌又岂会承认早与自个儿私相授受?了不起不过是承认心生爱慕罢了。料想这会子薛姨妈是在诈自个儿呢!
心下稍安,陈斯远蹙眉道:“说的什么浑话?我不过是爱屋及乌,见不得宝妹妹没个着落,又何曾与她有什么了?”
薛姨妈狐疑道:“果然没有?”
陈斯远蹙眉冷声道:“宝妹妹到底说了什么?罢罢罢,”上前一步扯了薛姨妈的柔荑,陈斯远扭头就走:“咱们这就寻了宝妹妹说个清楚,我可不受这不白之冤!”
薛姨妈本就是在唬他,见他这般,心下顿时熨帖了几分。赶忙身子后坠止住其身形,道:“她……她倒没这般说,是我多心了。”
陈斯远停步扭身,瞧着薛姨妈肃容道:“我自问待你尽心,瞧着你家家业败落,几次营生都勉力拖拽着;又心疼你支撑家业不易,更是连番出谋划策……我本将心向明月啊,谁知你如今竟疑心我!”
薛姨妈顿时慌神,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是一时情急,你,你别恼了。”当下鼻子一酸,又掉了眼泪,啜泣道:“宝钗方才说了那般话儿,你叫我如何不多想?”
陈斯远眼见火候到了,这才凑过来搂着其坐在炕沿,温声问道:“宝妹妹到底说了什么?”
薛姨妈这边一边哭一边将宝钗方才如泣似诉道出来的委屈说了出来。
陈斯远心下暗暗赞许不已,口中却道:“早与你说过了,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家业兴荣既因人而起,自然也要落在人身上。宝妹妹虽聪慧,奈何只是女儿身;文龙又是个混不吝的——嘶!”
薛姨妈禁不住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又乜斜过来。
陈斯远道:“我又不曾说错,琏二哥私底下都叫文龙薛大傻子呢!”
“那也不许你这般说他!”
“好好好——”陈斯远继续道:“薛家其余各房早就有心吞了大房家业,你那哥哥……心思诡诈,你又岂敢笃定来日贾家不会生出旁的心思来?为今之计,莫不如退了那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