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陈斯远略略思量,双手拢了邢岫烟的消肩,认真道:“表姐以为如今在园子里如何?”
“自是极好的,”邢岫烟笑着说:“结识了这些姊妹,每日吟诗作对,读书写字,时而弹琴下棋、作画吟诗,时而描鸾刺凤、斗草簪花,你也知我家里单我一个,我心下早想有些姊妹、手帕交,如今却是称了心意。”
陈斯远笑道:“这就是了,我虽想现下便接了表姐家去,可女儿家快意事不过是闺阁中这么几年……我倒是想让表姐多畅快几年。”
邢岫烟闻言不禁愈发熨帖,却蹙眉惆怅道:“我又能快意几年?爹爹、妈妈恨不得我立时就过了门儿呢。”
陈斯远笑道:“无妨,舅舅、舅母还能越过姨妈去?回头儿我与姨妈说定了,谅舅舅便是再急切也须得忍着。”
邢岫烟顿时笑将起来,又用力颔首,旋即好似乳燕投林般又贴在陈斯远怀中。俄尔,又低声道:“其实我自个儿私下也想早些与你在一起呢。”
陈斯远闻言哪里还忍得住,探手挑了邢岫烟的下颌,那一张素净瓜子脸上先是不解,跟着便羞得通红一片。四目相对,她却不曾偏了头去,只略略退缩,便阖了双眸缓缓迎上。
二人唇齿相依,自是好一番亲昵。待过得半晌唇分,邢岫烟红着脸儿娇喘不已,须臾缓和过来,才低声道:“先前还纳罕为何那位宝二爷爱吃胭脂,原是这般滋味。”
陈斯远讶然道:“表姐瞧见过?”
邢岫烟道:“前几日在园子里瞧见他偷偷吃金钏儿的胭脂。”
陈斯远笑道:“我嘴上又没胭脂,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
邢岫烟再是想得通透,这等话也不好回,于是便偏了头去道:“我不说,你自个儿猜去。”
陈斯远正要纠缠过来,忽而听得外间传来说话声儿,旋即便有篆儿槅门低声道:“陈大爷、姑娘,是大奶奶领了两个丫鬟翻地浇水呢。”
陈斯远闻言便知二人须得分开了,与邢岫烟对视一眼,眼见姑娘家眼里同样满是不舍,他便道:“我得空再来寻表姐。”
邢岫烟却道:“你如今庶务多,又要写书,又要操持膠乳营生……等你得空再来寻我就是了。”
陈斯远笑着应下,二人推让一番,到底是陈斯远先走一步。待过得半晌,邢岫烟方才与篆儿回转缀锦楼。
甫一进得楼中,便见二姑娘迎春、三姑娘探春、四姑娘惜春、黛玉、宝钗、湘云俱在。
宝姐姐情知邢岫烟与陈斯远之事,便起身迎过来扯了其手儿道:“被人欺负了,怎么也不知与我们说说?”
湘云就道:“就是,不过是两个没起子的粗使婆子,哪儿来的脸面为邢姐姐讨银钱?”
迎春面有惭愧之色,道:“也是怪我,竟不知那两个婆子竟是这般情形。”
探春则道:“亏得凤姐姐惩治了,不然长此以往下去,这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的,岂不反了天去?”
黛玉虽不曾说话儿,目中却隐隐泛着关切。邢岫烟这般闲云野鹤的性儿,反倒正对了黛玉的心思;小惜春也没言语,这刁奴欺主的事儿,从小到大她瞧得多了。反倒是这回有些奇怪,这大太太怎么突然就给邢岫烟出头了?
眼看众姊妹都来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