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口豁牙道:“远大哥,这歇后语有趣得紧,可否借我观量几日?”
那册中的确是涂鸦之作,陈斯远也不在意,便笑道:“四妹妹只管拿去就是……不过往后可不好拿上头的话揶揄人。”
惜春笑道:“我省得了。”
当下如获至宝一般收进袖笼里,又与陈斯远说了会子闲话这才离去。
展眼到得下晌,老爷贾政回府,便被贾赦拉在一旁告了一状。
贾政闻听宝玉又发了癫,自是怒不可遏,当下提了棍棒便要教训宝玉一通。
贾赦此行为的又不是教训宝玉,见状赶忙拦下,说道:“宝玉才多大年纪?胡闹了些也是寻常,总比外间那等飞鹰走马、招灾惹祸的膏粱纨绔强了许多。
二弟,宝玉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偏生连母亲也是这般。那婚书乃是如海临死前定下的,若依着我,此事合该早早定死了,如此,又哪里有今日之事?”
贾政蹙眉叹息道:“兄长说的是。”
他心下自是知晓贾赦打的什么主意,奈何此番贾赦占着理儿。贾政最要脸面,可干不出没理搅三分的活计来。
贾赦便是吃准了贾政这一点,赶忙趁热打铁道:“如今宝玉、黛玉年岁渐长,再不将此事敲定,只怕来日又生变故。外甥女当日在荣禧堂所作之约,咱们可都是亲眼瞧见的。如今远哥儿高中桂榜,二弟瞧着是不是……便将这婚事定下?”
贾政颔首道:“大哥说的在理……不过这婚事须得雨村应允才好。不若我与兄长书信一封发往江浙,得了雨村回信再定下此事?”
贾赦心下大喜,忙点头不迭:“好好好,那我明日便书信一封。”
贾赦说罢,兄弟二人赶忙去荣庆堂瞧贾母。
贾母睡了一场,又用了一副药,身子已无大碍,唯独胸口堵得慌。不咸不淡的与兄弟二人说了几句,待被问及陈斯远与黛玉的婚事,因黛玉心意已决,贾母便只推说让二人去信问过贾雨村。
二人应承下来,因着邢夫人出不得月子,贾赦便往荣禧堂主持酒宴。那贾政气咻咻到得王夫人院儿,夫妇二人自是做过了一场。
王夫人极力拦阻,贾政心下厌嫌,又生怕再气恼到了贾母,便只丢下一句‘慈母多败儿’便往赵姨娘院儿去了。
这日到得申时,陈斯远领了香菱、红玉、柳五儿早早到得中路院荣禧堂。今日他得中桂榜,酒宴乃是公中出银钱,却算作东跨院操办,他是贾赦便宜外甥,自是半个东主。
当下立定仪门前,迎来送往。
先是三春齐至,随即贾琏、王熙凤,跟着是李纨领了贾兰,又有贾珍、尤氏到来。往后又有薛姨妈领了宝钗,贾政、王夫人等一一到来。
答对旁人,陈斯远不过寒暄几句。唯独黛玉、薛姨妈与宝钗处,免不得花了些心思。
黛玉肿了一双眸子,却到底还是来了。陈斯远面带关切问了几句,黛玉只不咸不淡的应了,便领了丫鬟入得内中。
陈斯远心下暗忖,只怕林妹妹对自个儿并无什么情谊……罢了,往后勤往来着,总能转了其心思。
待薛姨妈、宝钗齐至,母女二人见得陈斯远,自是心思各异,却又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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