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远来,赶忙与凤姐儿道:“奶奶,远大爷最有法子,回头儿何不问问远大爷?”
凤姐儿心下一动,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道:“是了!远兄弟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我这就……明日,明日便去寻远兄弟!”
平儿情知自个儿迟早躲不过去,干脆发狠道:“奶奶,不若明儿个便送了我去栊翠庵吧。”
凤姐儿歪头瞧了平儿几眼,这才颔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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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凤姐儿一早寻了丫鬟婆子,说平儿要去栊翠庵为亡母祈福,当下便吩咐人抬了肩舆将平儿送去了栊翠庵。
前脚方才安置过平儿,待打发了一众丫鬟、婆子,凤姐儿后脚便往清堂茅舍而来。
谁知到底迟了一步,入内问询,留守的五儿就道:“二奶奶不知,大爷与晴雯一早儿就走了。晴雯往喜铺去了,大爷则说是去发祥坊的新宅监工。”
凤姐儿自知不好追去发祥坊,便只得咬牙按捺下来,只盼着这一日陈斯远早些归来才好。
却说陈斯远不到辰时便领着晴雯乘车出了门儿,先行到新宅接上尤二姐、尤三姐,随即又往外城而去。到了尤二姐买下的铺面左近,众人一道儿下车,由着尤二姐叽叽呱呱将里里外外介绍了一通。
还是尤三姐惦记发祥坊新宅,几番催促,这才与陈斯远乘车进了内城,直到巳时两刻才到了发祥坊新宅。
陈斯远扶着尤三姐下了马车,抬眼瞧过去,便见宅子正门已拆,又开了三处墙洞,留待修葺新门。
依着陈斯远设想,三路四进的宅子,这头一进还是连通比较好,如此一来也免得倒座厅、回事房、马厩等重复建设。二进、三进彼此隔开,四进乃是后罩房,再开了穿堂彼此连通,如此诸姊妹走动起来也不会绕行太远。
二人行至内中,工头赶忙来见东家,絮絮叨叨说了半晌,奈何订购的梁木还在路上,算算工期总要十月里才会完工。
陈斯远大手大脚惯了,只觉得银钱已然花用出去,多一些少一些也无妨;尤三姐经办了两年百草堂,行事愈发仔细,于是每回进料总要检视一番。
眼看陈斯远心不在焉,尤三姐便道:“哥哥自是不耐烦这等小事儿,左右大比将近,哥哥也不用陪着,不若回去读书吧。”
陈斯远假模假式推拒一番,又扯着尤三姐亲昵半晌,哄得尤三姐俏脸儿泛红、眼波流转,这才施施然起身离了新宅。
马车自是要留给尤三姐的,陈斯远安步当车行了一阵,忽而想起司棋送去妙玉处有些时日了,也不知这二人如何了……当下雇了一辆驴车,直奔能仁寺北而去。
他却不知,司棋自忖得了其撑腰,到得妙玉处第二日便与妙玉怼了起来。
起初只是偶尔拌嘴,好歹还有小丫鬟清梵与韩嬷嬷拦着。奈何妙玉自命清高,嘴上却是个不容情的,前几日二人吵嚷起来,司棋说不过妙玉,干脆撸了袖子便要上前厮打。
韩嬷嬷、清梵赶忙拦阻,谁知司棋仗着高大丰壮,一手一个便将二人推倒在地,随即上前扯了妙玉的头发,撕了其衣裳。错非反应过来的韩嬷嬷与清梵替妙玉求饶,此事还不知如何了结呢!
只是打那日之后,二人便势同水火。司棋吃亏在没丫鬟、婆子护着,妙玉吃亏在主仆三个加起来不过与司棋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