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送了个五毒香囊。
等陈斯远用过早点,身上便挂了不少零碎,举目望去,姑娘家头悬彩缕、石榴花,可谓‘金锁当胸花作簪,衫裙簪朵盈盈新’,连带着陈斯远心绪都欢快了几分。
陈斯远只觉空气里都满是花香,不禁略略沉醉……他不择手段往上爬,图的不就是莺莺燕燕、鸟语花香?
这日国子监放榜,陈斯远果然名列榜首。其所作八股文四下传看,王仲方看罢只道‘立意深远’,隐隐有钦佩之意。
陈斯远自是志得意满,只觉这些时日果然没白费了气力。
待这日回返小院儿,小喇叭芸香便一脸八卦地迎了过来:“大爷大爷,方才听王嬷嬷(王善保家的)说,大太太初五不去了,要回邢家一趟。”
“嗯?”陈斯远略略思忖,忽而恍然。
这重五日又名女儿节,除去各般习俗,京师还有这日出阁女儿回娘家的规矩。奈何邢家早没了高堂,那邢三姐又新才出阁,总不好让邢德全答对。且如今邢夫人月份大了,不好再乘车游逛,回返邢家答对邢三姐夫妇也在情理之中。
芸香极有眼色,观量着陈斯远回过神来,又低声说道:“大太太不去,太太听了也说太过闹腾,便也不去了。然后老太太也说不去,惹得宝二爷寻了老太太好生计较了一番。”
这倒是宝玉能干出来的事儿。
“哈,然后呢?”陈斯远笑问。
“老太太发了话,说到了日子让琏二爷、二奶奶照看着,她老人家就不去了。宝二爷听了这话才高兴起来。”
正说着话儿,便听得身后有人叩门,陈斯远扭头,便见凤姐儿与平儿停在门前。
“唷,远兄弟回了?这一趟可算没白跑。”
不知为何,凤姐儿虽笑着,面上却有些古怪,一个劲儿的扫量陈斯远,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
陈斯远不敢怠慢,上前见礼道:“二嫂子与平姑娘来了?快请内中叙话。”
“好。”凤姐儿应了,待平儿回了礼,便随着陈斯远一道儿进了内中。
众人分宾主落座,那凤姐儿就道:“今儿个老太太发了话,说端阳日她就不去凑热闹了,打发了我与你二哥带着小的往金鱼池乐呵乐呵。远兄弟那日可是休沐?那正好儿一道儿游逛游逛,权当换换心思了,总不要一直绷着攻读。”
陈斯远自是应下,笑道:“方才听丫鬟提了一嘴,二嫂子相请,我到时一定凑个热闹。”
凤姐儿点头,又道:“是了,今儿个可是张榜了?”
“侥幸,这回又得了头名。”
凤姐儿便笑着与平儿道:“你瞧瞧远兄弟,分明有才情,说起话来偏生太过自谦。”
平儿笑道:“奶奶不知,远大爷这般的读书人才算是谦谦君子呢。换了那等不知进退的,说不得就张扬起来,来日定会得个狂生的名号。
若是寻常还好,待下场科考,说不得那狂生便被名声所累,不受考官待见。反倒是远大爷这般的方才为考官所喜。”
凤姐儿掩口笑道:“原是这般?我不曾读书,却不知还有这些门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