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的下颌道:“你且放心,来日若是夏金桂不能容你,我寻个法子将你接出来,另行安置就是。”
袭人惯会摆弄人心,情知陈斯远刻下肯帮着自个儿,全然是因着自个儿还有几分颜色。于是便将螓首贴在陈斯远心口,娇声道:“大爷这般说,我便信了。只盼着远大爷记得今日之言,来日……莫要将我忘了。”
陈斯远笑道:“那就要看你乖不乖顺了。”
袭人抬首与其略略对视,暗自回想起今早偷看宝玉所藏图样子,一咬下唇,身子便一路逐渐朝下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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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茶饮尽,陈斯远施施然回转新宅。
到得新宅正房里,不见尤二姐、尤三姐,唯独晴雯一个正绣着一件屏风。因陈斯远放缓脚步,晴雯又一颗心扑在刺绣上,是以不曾察觉陈斯远靠近。
陈斯远停步晴雯身后,仔细端详了半晌,心下不禁暗赞。晴雯这丫头果然蕙质兰心,单是这一手顶级女红,便是放在世间也少有人能及。
那四开屏风每一扇都是单独一副,分别是梅兰菊竹,又留了空白题字。绣过几针,晴雯后退一步,恰好撞在陈斯远身上,惹得晴雯惊呼一声儿。
陈斯远见其身形不稳,赶忙张手将其搂在怀里。
晴雯抬眼见是陈斯远,这才嗔怪着道了一声儿:“大爷~”
陈斯远顺势紧紧搂在怀里,低头嗅着晴雯发髻间的香气,赞叹道:“果然兰心蕙质,你这一手顾绣拿出去,只怕不比慧纹差了哪儿去。不过此物太过熬心血,你得空绣一绣也就是了,可不好熬坏了眼睛。”
晴雯赶忙四下观量一眼,见四下无人,这才笑着贴在陈斯远怀里,噘嘴娇嗔道:“大爷只年节里在家多待了些时日,平日都在荣国府,又不用我来伺候着。我在宅子里无所事事,便只能绣些物件儿打发光景。
放心,夜里鸾儿便要来缠着我,伤不着眼睛的。”
陈斯远又道:“这屏风上怎么不曾题字?”
晴雯道:“我不过识得几个字儿,写字难看的紧,更不会吟诗作对。这屏风上的题字,还须得劳烦大爷呢。”
陈斯远笑道:“诗句倒还好说,这字儿就算了……我那字迹只能说瞧得过去,却算不得是好字。”
晴雯道:“我看大爷的字迹顶好。再说这屏风是摆在房里的,又不送人,大爷为何题不得?”
陈斯远探知晴雯的小心思,便应允道:“也好,那我琢磨琢磨,回头儿题上几句。”
晴雯眯着眼偎在其怀里颔首应下,隐约嗅得一股子玉兰花香味,心下就有些不喜。暗忖着,莫不是自家大爷招惹了哪家姑娘,大过年的被人寻上门儿了?
不容其思忖,陈斯远问道:“怎么不见二姐儿、三姐儿?”
晴雯道:“尤大奶奶来了,两位姨娘这会子都在后楼作陪呢。”
不问自知,尤氏自然是瞧亲女儿来的。陈斯远略略蹙眉,心下不大乐意与宁国府牵扯过深。一则是贾珍此人横行霸道惯了,尤氏不过是个摆设,身边儿没几个合用的人手,若牵扯过深,说不得便要露馅;二一则,这几个月陈斯远一直有意避开尤氏,二人之间逐渐生分起来。
晴雯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