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锦香院,陈斯远见妙玉越过马车,失魂落魄而去。心下略略思量,这妙玉性子孤高,只与位份高的讲人情世故,加之姿容上佳,若是不看顾了,说不得便又要生出是非来。
小厮庆愈为难不已,左看右看,到底凑过来问道:“大爷,这该如何是好啊?”
陈斯远又不是个没脾气的,哪里会上赶着去哄?当下便叫过护院吩咐道:“我即刻回转荣国府,一路都在城中,料也无碍。你且去跟着此女,免得路上出了意外。”
护院蹙眉为难不已。
陈斯远又道:“你若不去,我便要去。”
护院道:“那不若一道儿……额——”
护院眼看陈斯远面色不善,赶忙止了话头,提着刀拱拱手,便去追妙玉而去。
……………………………………………………
却说陈斯远也不去理会妙玉如何,乘车一路回转荣国府,到得清堂茅舍里业已未时过半。
不过与红玉等说了会子话儿,五儿便送来了食盒。陈斯远晌午那一顿花酒没怎么吃,这会子正是饥肠辘辘,正待享用,谁知外间芸香便道:“大爷,表姑娘来了。”
陈斯远撂下筷子,心下暗忖,邢岫烟果然放不下妙玉。
这二人倒也有趣,因着妙玉家世变故,原本的好姊妹形同陌路,明面上再无往来,偏私底下又挂着心。
须臾,邢岫烟快步入内,搭眼瞧了一眼,眼见陈斯远气定神闲,顿时暗自舒了口气。又扫见桌案上的食盒,顿时笑着道:“我却是来早了。”
陈斯远相让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表姐不若一道儿用一些?”
邢岫烟也是个爽利的,当即颔首应下。五儿紧忙又去了小厨房提了个食盒来,于红玉一道儿伺候着二人用餐。
虽是小家碧玉,邢岫烟却依旧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二人偶尔对视,陈斯远眼见邢岫烟只挑拣着素食,便不住地往邢岫烟碗里夹肉。
一回两回也就罢了,这次数一多邢岫烟顿时蹙眉道:“吃这般多肉食可不大好。”
陈斯远道:“表姐茹素,莫不是真个儿要做了隐士去?”
邢岫烟道:“这鱼鲜还好,不知为何,肉食一入口便觉有些腥膻之味,实在难以下咽。”
陈斯远暗忖,是了邢岫烟家境不大好,想来这些年极少吃肉。苏州临水,湖鲜便宜,她便养成了吃鱼鲜的习惯。
陈斯远便笑道:“既如此,下回我让厨房换个法子做就是了,保准你吃不出腥膻来。”
邢岫烟笑着应下,这话匣子既打开了,她便问道:“她……如何了?”
陈斯远道:“你既求肯了,我又怎会推拒?今儿个领着她走了一遭,算是看破了柳二郎为人。晌午那会子失魂落魄而去,我怕其出了意外,便打发护院跟着,料想过会子也就回转了。”
邢岫烟这才放下心来,道:“她虽性子……古怪,可到底不是坏人。”
陈斯远道:“她是好是坏与我何干?若不是冲着表姐,我才懒得理她。”
邢岫烟顿时掩口而笑。心下暗忖,表弟倒是个喜憎分明的,枉那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