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浴室这种地方,一般都只有单调而重复的声音,水声哗哗起,水声哗哗停,但今天有了别的声音。
花洒仔细地辨认着这些声音,在它发出的哗哗声里,还有喘着粗气的声音,和手在玻璃上蹭出来的声音。
花洒不是太喜欢这个声音,听着牙碜。
但浴室里的这两个人还挺喜欢,时不时就蹭着玻璃吱嘎一下。
花洒跟床有过一些交流,床塌的那天它们喊过话,据说是这两个人打得太厉害。
花洒有一些担心,还好这两个人只是在它的下方打,没有殃及到它。
但有一些浪费水,这是不对的。
花洒看着热腾腾的水从他们的肩上背上滑过,再因为打得激烈而被溅起……打架的喘息声几乎能盖过水流的声音。
还真是很激烈呢。
花洒想。
后来他俩离开浴室的时候,也没穿浴袍,花洒谢谢他们走的时候起码记得把水关掉了。
他们还没有打完啊。
后来花洒听到了床的吼声。
真是一场激烈的,有来有往的战斗啊。
花洒又想。
“床单湿了。”
江阔在床上四处摸了摸,都是湿的,枕头都是湿的。
“嗯。”
段非凡应了一声,手指在他肚子上轻轻弹着。
“怎么办?”
江阔问,“还要换吗?”
“不换你湿着睡吗?”
段非凡笑了起来。
“我们可以回宿舍睡。”
江阔说,“明天回来的时候,就干了。”
“您犯懒的时候是真不讲究。”
段非凡说。
“我没犯懒,我还能起床穿衣服回宿舍,”
江阔说,“这是懒吗?”
“这是狡辩。”
段非凡说。
江阔笑了半天:“那现在换吗?”
“嗯,”
段非凡起身下了床,“我冲个澡就换。”
“我也。”
江阔也起来了。
段非凡回头看了他一眼:“还一块儿洗?”
“怎么,”
江阔一挑眉,“你怕了吗?”
“现在离起床上课还有四个小时,”
段非凡往浴室边走边说,“你要不介意睡不够的话……”
江阔笑着跟了过去。
再次洗完澡回到卧室,江阔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看着段非凡从柜子里把床单被罩扯出来。
“被罩不用换了吧。”
段非凡犹豫着想把被罩放回去,“也没弄湿。”
“那不就不是一套了,”
江阔说,“不好看。”
“又突然讲究起来了。”
段非凡叹气,“来吧,都换了。”
江阔把床上湿了的床单扯下来扔到一边。
段非凡生活方面的能力是很强的,江阔跟着在旁边就搭把手,床单铺得非常平整,强迫症瞬间呼吸通畅的那种,比自己宿舍床上能让强迫症当场跳楼的床单铺得强太多了。
“明天你帮我把宿舍的床单重新铺一下吧,”
江阔说,“我上周换完以后它八百多条棱怎么也扯不平。”
“行,”
段非凡一边套被罩一边笑着扫了他一眼,“卢浩波没因为你那个床扣你们宿舍分吗?”
“扣什么,扣也不光是我,我们宿舍四个床有三个都我那样的,就唐力能扯平了,”
江阔说,“我怀疑他的床单是半条的,根本不用往垫子下边儿掖。”
段非凡没说话,笑了半天。
“笑屁呢?”
江阔看着他。
“笑你呢。”
段非凡把套好的被子一抖。
“啊!”
江阔扑到床上,抱着枕头闭上了眼睛。
段非凡关掉灯,也扑了过来,趴到他身边。
“笑什么你还没说呢。”
江阔说。
“笑你好玩,”
段非凡说,“我就喜欢你什么正事儿都不会的样子。”
“你什么毛病。”
江阔笑了。
段非凡没说话,拉过被子盖上,手搭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唱上回那个摇篮曲吧,”
江阔闭上眼睛,“就你哼哼的那个,特别好听。”
“好。”
段非凡应了一声,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开始很低地哼起上回那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