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心中稍安,点点头跟在石守信身后。
……
褒斜道的风景很美,不过石守信和孟观却没有心思驻足观看。
这一路快马在栈道上奔驰,跟玩命差不多。几次都险些掉到水里,那种体验实在是不算好。
不过幸运的是,褒斜道是魏军在汉中的主要粮道,没有之一。这里的运输条件最好,还有一大半路程可以水运,途中有四五个转运的临时粮仓。这一路都不缺吃喝。
二人走褒斜道走了四天,终于穿过斜峪关抵达郿县。
直到此刻,石守信才松了口气,毫无形象的坐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官道北面隐约有座城,正是郿县县城。
他解开绑在小腿上“附件”,面带笑容对孟观扬了扬说道:“有这东西在,命丢不了。”
“石监军!这是什么啊!”
孟观大喜,连忙凑过来询问观摩。
“木盒子里的书信,我已经出发前拆开盒子,誊抄了一份,包括报功的名单。”
石守信嘿嘿冷笑道。
卫瓘这龟孙子,钟会这龟孙子,石守信在心中发誓,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饶不了他们!
“石监军,您……是怎么知道钟会要派人中途拦截书信呢”
兴奋过后,孟观满肚子疑问。
“那夜军议,卫瓘居然公然当着钟会的面,说要我把战报带回去,还言明了送信的出发时间。
卫瓘为人心思缜密,他如何会不知道钟会心怀鬼胎就算钟会是个老实人,监军当着大都督的面,直言此事也非常不妥。”
石守信解释道。
孟观恍然大悟,终于明白石守信为何会如此了。
监军和主将,本身就不对付,也不可能好得穿一条裤子。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古来就有的道理。
卫瓘在钟会面前,将石守信要办的事情,以及出发的时间都说出来了。
等于是直接告诉钟会,你接下来快点把信使拦住呀!
而石守信此前走的是褒斜道,还参与了栈道建设。现在赶回长安送信,必然会走路况更好,也更熟悉的褒斜道。
走傥骆道是不可能的。
至于卫瓘为何会如此,不得而知。但无所谓,因为无论如何,都是在坑石守信。
“大将军收到信以后,他什么也不会说。
卫瓘也不会说,拦截书信的钟会更不会说!
这件事就会烂在他们肚子里!
石监军当真是妙计啊!”
孟观一脸钦佩,石守信真是有勇有谋,不动声色,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向来不忌惮以最坏的心思,去揣摩对我有恶意的人。”
石守信感慨说道,将那个紧实的丝绸包裹揣入自己袖口,然后翻身上马。
他这次其实在赌钟会这位大都督会不会自作聪明。
因为很多聪明人,都以玩弄他人为乐,认为自己的思维高人一等。
钟会截杀信使,无疑会给他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真要去做,钟会心中会感觉膈应,被自己粗糙的手腕蠢哭。
唯独让信使活着却百口莫辩,为自己洗脱嫌疑,才更能显出钟会这个大都督智珠在握,如同猫戏老鼠。
二人骑马路过郿县县城,根本不作停留,直接向东赶路,一天一夜就抵达了长安。
在长安城外驿站安顿下来,石守信对孟观说道:“我去一趟关中都督府,找大将军禀明军务,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孟观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石守信吩咐了几句以后,便朝长安城门走去。进城后,他没有去找司马昭,而是找人询问了羊祜是不是跟着洛阳禁军一起到了关中。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石守信便悄悄来到羊祜在关中所居住的小院内。
此时此刻,羊祜正在院子里练剑,得知石守信上门,立刻大喜过望。
“敢当,你怎么回关中了,我还在想你这次会如何立功呢!”
羊祜拉着石守信的胳膊说道。
“叔子,我有急事要禀告大将军,但都督府人多眼杂,麻烦你去找大将军来这里私下会面。”
石守信恳求道。
羊祜看他面色严肃,于是点点头:“这件事好办,那你就暂时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羊祜是爽快人,直接让石守信在书房里等着,起身便出了门。
呆在羊祜居所的书房内,石守信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
钟会摆明了在坑他,卫瓘似乎也没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