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说道。
他现在也想明白了,钟会还没有下决心杀掉胡烈和羊琇等人,目前尚且很犹豫。因为邓艾的消息终究是没有传来,所以钟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入蜀。
若是不能入蜀,那钟会不管怎么谋反,都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情况确实很严重,但是也没有到“终极决战”的时候,局面其实还有很大的回转余地。
“大将军已经让石某假节,卫监军能不能帮个忙,把刘钦部调到汉寿来,换一支军队去围困黄金围。”
石守信沉声说道。
卫瓘摇摇头道:“换防很难,钟会对此极为警觉。但把刘钦部调到汉寿却是不难的。如果钟会要反,他肯定认为自己麾下的军队多多益善。”
虽然钟会嘴上说把刘钦部调来,但实际上如何还未可知,石守信也是两手准备。
“嗯,那样最好了。我会劝说刘钦,入蜀之后,不要接受钟会的管辖,到时候见机行事。
我们有一支可以完全掌控的部曲,到时候钟会若是想谋反,我们便可以想办法将其扑杀!”
石守信板着脸,直接拔出石崇当年送的宝剑,将桌案的一角切了下来。
他将司马昭对自己的任命书递给卫瓘,后者反复看了又看,这才确信,石守信一定是跟司马昭有过深入交谈的。
石守信虽然只节制刘钦麾下兵马,但却是假节,在关键时刻,可以干预军务。
司马昭这回是放了很大一个权给石守信了。哪怕这个权力生效,需要很多客观条件,也不可否认,面前之人当真是不能再小看了。
卫瓘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被打了眼。
“石监军,卫某之前对你,确实有些不地道。只是如今局面已经十分危险了,希望石监军能够抛弃过往成见,精诚合作。卫某对你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瓘很是诚恳的说道。
石守信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如果大军真会进入成都,那几乎必定会有一场生死较量。我们,和钟会之间。”
“石监军,为表诚意,我告诉你一件对你来说很要紧的事。当然了,只是我的猜测。”
卫瓘收敛笑容正色说道。
“卫监军请讲!”
石守信亦是正色说道。
“羊琇曾派人悄悄打听你的去向,似乎是不怀好意。石监军还是多多警惕身后比较好。
倘若入蜀,羊琇一定会有所动作。
但,你不能杀他,一定不能杀。无论是明着还是暗地里。
你信卫某一次,等伐蜀完毕回归洛阳后,卫某会出面说和。”
卫瓘不动声色建议道。
又是羊琇!
石守信心中一紧。
羊琇现在很年轻,做事也冲动,不像是老硬币那样深谋远虑,细节处理不好。但这个人做事没有顾忌,唯利是图,却是可以从年轻看到老的。
“石某谢过卫监军了。”
石守信对卫瓘作揖行了一礼,心中怒气翻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好说好说,那就下次军议,让胡烈他们脱困。”
卫瓘轻轻点头道,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皱着眉头问道:“你把这次朝廷的封赏交给钟会时,他说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但非常客气。”
石守信略带思索答道。
卫瓘点点头:“那就是了,钟会如今认为石监军没有告发他,是个可以争取的人。至于你为什么能安全返回,他其实也吃不准,却不方便试探你,暴露他自己的真实想法。石监军今后只要不对钟会表现敌意,那么一切安好。”
卫瓘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把钟会看透了。
对于目前的情况,如果要把钟会的心情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虚”。
因为自己不能冲锋陷阵,所以打仗很“虚”。
因为在军中没有根基没有自己人,所以用人很“虚”。
因为知道没有多少人会赞同他造反,所以不敢得罪人,能拉拢的人都在想办法拉拢。
这一点从钟会前前后后对石守信的态度,便可以看出一斑。他连石守信这样之前当面硬刚打脸的人都要拉拢,实在是因为造反心里没底,务必要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人!
洞中窥豹可见一斑,钟会现在绝对不敢再乱杀人了。
石守信刚刚从汉中出发回长安送信那会,很可能是钟会还没决定要真刀真枪的造反,他心中还有“保留体面”的幻想,所以才要杀人立威。
而现在,钟会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