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所想。
即便是他想反驳,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
司马昭心中最阴暗,最不能为他人所知的心思,都被这个计划包括进来了。
“父亲,今夜司马望的人攻克了金墉城后,就一定知道曹奂是假的!所以,他们万一……”
司马炎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总觉得,石守信是不是把司马孚当瞎子,又或者把司马望当弱智。
那么大一个假曹奂,只有身形很像,面容的话,只要是见过曹奂的人都会察觉出不对劲的!
到时候无论是司马望还是司马孚,都能一眼认出假曹奂。毕竟,他们都是见过曹奂本人的!
“这就是你不如石守信的地方了。”
司马昭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
有时候啊,假的可以是真的,真的也能变成假的。
如果我们输了,那么即便是曹奂死在府里了,金墉城里面那个假曹奂,也可以是真曹奂。
对于司马孚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
司马昭说出了一个让司马炎震惊的事实。
假如今夜突袭金墉城成功,然后司马孚发现城里面那个曹奂是假的,他会怎么办
临时改变计划,不顾一切强攻晋王府
还是装作无事发生,坚持第二天送这个“假天子”去参加“朝会”
答案显然是后者,因为无论是真曹奂还是假曹奂,他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只要司马孚掌控了大局,他说谁是真的,谁就是真的!
司马孚会代替他,宣布司马昭的罪责,然后大义灭亲,下达诛杀司马昭及其子嗣的圣旨。
到时候,即便是真的曹奂站出来反对,也都于事无补,那时候,没人会在意曹奂说什么。
这就是皇权的基本规则。
只有当
而当……把他挂在城门口示众!
司马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一刻,他好像成长了不少。脑子里某些天真的想法,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天色一点点的变暗,晋王府里早早的就灯火通明,几乎每一处能点火把的地方,都点上了火把。哪怕是最优秀的飞贼,在今夜进入王府行窃,也会落得一个束手就擒的下场。
越是临近夜晚,司马昭就越是焦急,此刻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李胤看到他这般紧张,便安慰他道:“石守信乃是吾婿,此子就算再奸猾,也不可能拿他丈人的性命儿戏。晋王宽心便是了。”
听到这话,司马昭的紧张情绪舒缓了不少。
是啊,石守信就算是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让李胤被司马孚宰了。这次石守信强调让李胤来晋王府,负责应对各路朝臣们的探寻。除了相信老丈人外,也有向司马昭表忠心的意思。
“李中丞可能是不清楚司马孚的可怕。
你要是早三十年为官,就不会这般轻松了。”
司马昭叹息道,司马孚这老硬币的手段,司马昭是最明白不过了。
如今司马氏各支人也不少了,但其中喊得出“我是魏臣”的人,只有司马孚一人而已。
人要虚伪到什么程度,才能干得出这般的事情
反正司马昭是自愧不如的。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石守信那小子经常说这句话。
将来啊,都是安世、桃符他们的天下了,老人是难免要回家颐养天年的。
晋王莫非没有听过那句莫欺少年穷么司马孚啊,都已经八十五岁高龄了,就算当年勇冠三军,今日又当如何”
李胤一脸微笑反问道。
司马昭不说话了,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司马孚来说,司马昭算是个“少年”。
可是对于司马昭来说,司马炎、司马攸他们才是少年。
将来石守信、羊琇、司马骏他们,才是臣子里面的中坚力量。
司马昭自己也是个老人了啊!
李胤这番话虽无恶意,但也戳得司马昭肺管子疼。
“惟愿今夜一切顺利吧。”
司马昭轻叹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这句话的感召,晋王府外忽然鼓声大作!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又一阵鼓声,又急又密!
司马昭刚想起身,李胤却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面色凝重。
“晋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此事本就是石守信一手策划安排,相信他便是了。
晋王若是走出这间卧房,反倒是会让值守的私军家奴们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