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也杀不掉,斗也斗不赢,这真的是太要命了。
而且如果是那样的话,夏狗就没有了和先帝的机缘,也就是说那会儿他杀皇族可就跟杀世家一样轻轻松松。
想到就脖颈一凉,感觉要死了……
“若不是陛下您因无私欲而不添赋税、不增后宫、不纳贡品、不谋享乐,百姓自不知自己的悲切痛楚该怪在谁的身上,反倒会因百家之恶而迁怒陛下,芸芸之众定不可轻饶了陛下。都说江山社稷为重君为轻,但真切而为者,当以是大魏景泰帝。当然了,我们当下是知道这是因为您有时候实在是太散漫而忘了有这回事,但往往君子论迹不论心。”
“张爱卿啊,不要说了。你妈的。”
“若不是陛下连臣子都分不清,每每批阅奏折之时都要思考半日此人是作甚的,那朝堂之内定是要多出许多冤假错案。先帝宽厚却仍有被蒙蔽之时,错杀忠良也算无数,但唯独陛下无分忠奸,从无杀一人。百官心中是稳当的,当官的心头稳当,有时倒也会干出一些奇妙的事儿来。就如十恶不赦高士廉临终之前却也为陛下投下了一道天雷符咒,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正是因其不可捉摸。”
景泰帝抿着嘴坐在那,脸色乌黑,因为老张说话是真的不好听,他半辈子在官场甚至都官拜宰相了,还是一张嘴就是一股子屎臭味道,这何尝不是一种不忘初心呢?
“你说这些个屁话有何用?”景泰帝骂道:“妈的,你以为本纪里头会说我一句好?夏道生杀的人,难道不也算在了朕的头上了?能写我一句好话?”
“他们写什么重要么?”
老张说着话便来到了书架前,找到了去年刚呈现上来的县志新编,然后从里头随便拿出了一份县志,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的县志。
翻开里头第一页老张便读了起来:“景泰七年三月,曹镇遭大火,损毁民宅三千七百五十五间,上悯黎元,敕重建,广招四方匠者。开设粥厂至次年秋收,发放耕牛种子;招募流民参与重建,按日计酬,由工部侍郎亲督,分设木作、瓦作、窑作三司,严考期量,复盛。”
接着他又拿下来一本:“景泰九年六月,淮安大水,百姓颠沛,上命亲兵而至,虽灾祸不断,然薪火不减,七月水退则医治,全州遭难十一万五千二百二十七人,死者不足十,诸县百姓亲为今上设庙供奉。”
“我咋不知道……”景泰帝挠头道:“我没下命令啊,我那会儿不是在外头玩么。”
“但当时是陛下签署的紧急预案,发生灾祸之时自行启用。”
景泰帝更是挠头:“我签过?”
“签过……”
“行吧,那便是签过。”
老张放下县志:“其实有时候陛下莫要看过程,看结果便是。修撰史料自是不能以刀笔之吏为准,为何每年都会复刻县志存于书馆之内,便是要后人有所考据。若未来有变数,它毁的了一份,毁的了天下悠悠之口?”
景泰帝听到这里总算是放下心来,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既然现在削藩难办,不如我们先去玩吧。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吃艾草粑粑呢,而且朕还没坐过火车……你要知道火车将将要完成之时朕就回来了,心中难受的很。”
“陛下……”
“你去不去?”
老张仰头看天,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