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楚墨渊都没打算放孟瑶离开。
这些日子,他们虽然在琅玕\居分榻而居。
但他知道……她就在不远处。
每当烛火熄灭后,他所感受到的,不再是无尽黑暗。
他已经习惯,在夜深人静时屏息倾听她的呼吸。
习惯在半睡半醒间,被帐内轻微的动静拨动心弦。
她夜半口渴时,会迷迷糊糊将身子探出帐外,咕噜咕噜喝上几口冷茶。
怕她伤了脾胃,他会在时间差不多时,为她换上温水。
等她喝完后,再沉沉睡去。
这些,都是他从未有过的充实。
在她之前,他从未与人同室而眠。
孟瑶的存在,让他第一次觉得——世上有人,可以不必戒备。
这七年来,他所面对的唯有算计和复仇。
直到阿瑶,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新、更多、更深的期盼。
可她现在要走。
这让他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些不安。
那怎么行?!
楚墨渊清了清嗓子,故作平静:“我想了一下,眼下怕是不行。”
孟瑶眯起眼。
他知道,小狐狸不高兴时,就是这个样子。
于是忙解释道:“我自然不会违反约定,只是……阿瑶与我既已成亲,若你突然搬回郡主府,难免引人猜疑,父皇那里也要设法应对。不如……你仍留在此处,我搬去淳晖院。”
孟瑶微顿。
琅玕\居与淳晖院隔着一座湖,距离不远也不近。
两座院子相对独立,并不会影响她日常起居。
她抿唇想了一会,终是点了点头:“好。”
楚墨渊心底一松,眼角都带着笑意。
他兴奋得搓了搓微凉的手。
抬起头,就见孟瑶正歪着头看他,目光清亮。
“阿瑶还有事?”
“殿下还不走?”
楚墨渊哽了一下。
真是……赶人比杀人还快!
他心中怨念,面上带着无辜。
轻咳两声道:“今日大雪突至,淳晖院空置许久,碳火也未提前备下,晚上怕是极冷。阿瑶……不如再收留我一晚?毕竟我体内余毒未清,若骤然遇寒,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
孟瑶:……
再楚墨渊既可怜又理直气壮的狡辩下。
他终于得偿所愿。
躺回了琅玕\居的软榻。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