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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失去,也不再痛苦…
内心深处,那个诱惑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就在他的眼神即将彻底涣散的那一刻——
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极其缓慢的,极其艰难的,回过头。
他看到了身后在业火中苦苦挣扎的弟子们。
看到了慕容尘咬牙支撑的倔强,看到了云澜冰封下的脆弱,看到了徐凌雪在黑暗中的抗争,看到了秦夭少有的惊慌…
最后,他的目光,撞上了洛清漪那双盛满了担忧与紧张的眼眸。
那清冷的眸光,像一道微凉的光,穿透了重重业火幻境,照进了他几乎被孤寂冻结的心底。
不是为了自己。
不是为了变强。
而是为了…他们。
如果自己倒在这里,他们怎么办?清漪怎么办?
难道要让他们也经历那种失去一切、孤零零一个人的绝望吗?
不!
绝对不行!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仿佛从沉睡的最深处轰然爆!
他那双逐渐空洞的眼眸,骤然爆射出锐利的光芒!
“滚!”
一声低沉的怒喝,并非针对外界,而是针对他内心的恐惧与心魔!
他身上那安静燃烧的暗红业火,猛地剧烈摇曳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压制!
他扛在肩上的那根黝黑烧火棍,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心境变化,竟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嗡鸣,表面那些更加古老模糊的纹路闪过一丝微光。
一股难以察觉的、温润而厚重的气息,极其细微地流淌而出,悄然融入他的体内,帮他稳定住那几乎崩溃的神魂。
下一刻,萧闲动了。
他迈开了脚步。
不再是之前的迟缓滞涩,而是变得异常沉稳、坚定!
一步踏出,脚下的业火仿佛畏惧般向两侧分开。
他身上的业火依旧在燃烧,幻象仍在生成,但他眼中的迷茫与恐惧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明澈与…守护的决心!
咸鱼之道,并非放弃之道。
躺平,是为了更好地守护想要守护的悠闲。
而当悠闲受到威胁时,咸鱼也会…张开鳞片,露出獠牙!
他的道心,在业火的极致焚烧下,剔除了最深层的恐惧杂质,变得更加通透,更加坚韧!
他没有回头招呼,但他的行动,本身就是最好的鼓舞。
看到师尊重新迈步,而且步伐如此坚定,慕容尘赤红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猛地拔起重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硬顶着那金红色的业火剑意,大步跟上!
每踏一步,他身上的剑意就凝练一分,那些业力所化的嘶嚎幻影,竟被他狂暴的剑意强行斩碎!
云澜看到那背影,冰封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
她深吸一口气,周遭极度寒冷的业火竟被她强行吸入一部分,凝聚成一柄更加凝实、更加冰冷的寒冰之剑。
她迈步向前,脚下的霜迹蔓延,却无法再冻结她的脚步。
徐凌雪低吼一声,周身狂暴的煞气与漆黑业火被她以莫大意志力强行压缩、收束,虽然依旧不稳定,却不再外溢。
她眼神冰冷,一步步踏出,仿佛踩在无数扭曲的欲望之上。
秦夭夭一咬牙,不再试图躲避那斑斓业火,而是任由其灼烧,身形却变得更加飘忽,如同一道青烟,紧追而去。
桑红袖周身星辉大盛,推演着业火变化的间隙,步步为营。
洛清漪看着那个一马当先的背影,看着他身上虽依旧燃烧却仿佛再也无法撼动他的业火,清冷的眼眸中漾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月华剑光清亮如洗,护持周身,步履轻盈地跟上。
炼心路上,业火熊熊。
但一行人,步伐却越来越稳,越来越快。
业火依旧在灼烧,幻象依旧在滋生,痛苦依旧存在。
但他们的道心,在经过最初的冲击与挣扎后,如同被重新锻打的精铁,在火焰的洗礼下,愈纯粹,愈闪耀。
每一步,都是对自身的一次越。
每一步,都在业火中留下一个更加清晰的脚印。
不知走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万年。
前方的朦胧光晕逐渐清晰,那是一座与起始点类似的石台,笼罩在柔和的清辉之中。
当萧闲最后一步踏出炼心路,双脚落在对面石台之上时,他身上燃烧的业火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倏然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神魂深处那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