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当棺材都嫌不够热乎(2 / 3)

sp;   黏腻冰凉、带着甜腥气的口水混合物,像一层湿漉漉的蒙面布,精准地糊了他满头满脸满脖子,几滴最精华的部分甚至挂上了他的睫毛。

    “你——!”

    喉间刚要溢出的半句怒斥,硬生生被这股冰凉恶心的触感噎了回去。

    谢云景身体僵硬了足有半息,像被最污秽的暗器击中命门的高手,手腕被烙铁烫到般猛地一甩。

    沈桃桃整个人像一个被抛飞的麻袋,后背结结实实、重重砸在床榻上。

    木质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一声。

    她眼前金星乱冒,窒息感褪去,取而代之是后背骨头被撞的剧痛和火辣辣的麻痒。她的喉咙如同刀割火燎,却一点没耽误发挥:

    “知道怎么了?我知道的多着呢,换你两瓶药你不亏,何况全宁古塔的人都快冻成冰溜子了,只要挖出黑煤,屋子里暖得像开春,外面滴水成冰,咱在屋里能穿单褂子啃冻梨。”

    “说的轻松。”他嗤一声,鼻音拖得老长,满是不加掩饰的鄙夷,活像听见黄口小儿要摘月亮。

    “你把宁古塔当西北龙山了?京城里那些个穿貂顶珠、跺脚山摇的主儿,熏个暖阁拢个手炉,那点子煤灰都得按钱锱铢必较!这玩意儿——”他指尖点了点那抖搂不出几个火星子的炭盆,“——是稀罕东西!不是路边的烂树杈子!”他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像冻土下蛰伏的猛兽悄然抬头,“你告诉我,在这鸟不拉屎、风能刮掉耳朵的流放地,你说有煤?”

    沈桃桃支棱起上半身,她干脆一屁股坐稳在这贼凉贼硬的床榻上,权当是自己的主场了。

    “当然有,我在流放来的路上,已经看过山脉,我说有肯定有,”她裹紧了身上那件破旧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棉袄,伸出两只手指头:“取暖只是其一,其二:有煤就能炼铁,能炼铁就能打更多的刀枪剑戟。铁水滚烫,浇出来百炼钢刀,一刀下去,狄戎那帮小瘪犊子连人带马都能让你劈成两片。懂不懂啥叫装备压制!”

    她越说越激动,语速快得像连珠炮,裹着被寒气打磨过的东北方言俚语,又冲又直白,哐哐砸在谢云景刚刚遭受生化武器冲击还未平复的神经上。

    那双因愤怒而瞪得溜圆的杏眼里,没有恐惧,没有示弱,只有一股子“老娘跟你掰扯个明白”的生猛劲儿。

    这还没完!

    她手脚并用地在那床榻上拱啊拱,像个不安分的毛毛虫,慢慢拱到了床榻边缘,离坐在榻边的谢云景只剩咫尺距离。

    “我还知道你心里的弯弯绕绕哦,”沈桃桃忽然压低声音,鼻尖几乎要戳到谢云景的下颌上,眼睛贼亮,带着一种把人心肝脾肺肾都看穿的利落劲儿。“贵妃娘娘派来的那些催命鬼,那个挨千刀的李癞子,你早不杀晚不杀,非赶在大雪封山、信鸽都冻死的鬼时候才动刀,为啥?”

    死寂。

    如同冻僵的冰河。

    连炭盆里偶尔蹦出来的火星子都销声匿迹了。

    唯有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微弱得随时会熄灭。

    橘黄的光晕在谢云景脸上跳跃不定,他的眸光深如古井,不再是俯瞰蝼蚁的冰冷审视,而是穿透皮囊,一寸寸、一丝丝地刮过沈桃桃每一个细微表情——眉梢因激动挑起的弧度,鼻翼微微扩张的翕动,因缺氧和愤怒染上血丝的眼白,以及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