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拖,雪很深,我整个身子都陷进去了,他喘着粗气像畜生一样压下来的时候,我趁他手松了一下……”阿鹂闭上眼睛,身体不停地颤抖,仿佛在再次经历那恐怖的瞬间。
“我吸了这辈子最大一口气,用尽所有力气,学小狼崽儿被咬伤的哭叫,要死的那种叫,就在他耳朵边上叫,一声一声,不停地叫。”阿鹂的声音骤然压低,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连我的棉袄还没扯下去,就被一头狼扑出三米远。”她蜷缩成一团,牙齿发出咯咯的打颤声,“好多好多狼,冲着他就扑过去,撕咬……血……到处都是血……喷到我脸上……”
她猛地收住话头,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泣,整个身体僵硬得如同冻僵的木偶,只剩下那一点微弱的气息证明她还活着。
那恐怖的场景无需再多描述一个字,已经在沈桃桃,陆夫人,周莹和周寡妇的脑海中炸开。
周寡妇瘫靠在土墙上,发出崩溃的呜咽,身体软得站不住。
周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里面只剩沉沉的悲恸。
她接过阿鹂无法说完的故事:“我听到那边雪地里声音不对,实在放心不下……”
周莹的声音低沉而喑哑,“就悄悄找了过去,正好撞见群狼在撕扯人,阿鹂跌在旁边的雪窝子里,人已经吓晕了,我就……”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就把她背了回来,雪太深,她全身都湿了……”
沈桃桃敏锐地发现她省去了最关键的部分,面对那地狱般的场景和一个吓晕的姑娘,她一个瘦弱女子,是凭着什么从正处于疯狂噬咬状态的狼群口中,将这姑娘毫发无损地带了回来。
而且,还将两人逃匿的痕迹悄无声息地抹除,这本身,就已超越了常理。但那刻骨的恐惧弥漫在整间小屋里,谁也没心思去追问这惊心动魄的细节。
周寡妇爬过来抓住沈桃桃的手,脸上涕泪横流:“宋三那些兄弟,就是熊奎他们,都在驿站横行霸道惯了,要是知道……要是知道阿鹂……是因为她引来了狼……宋三才……他们肯定不会放过阿鹂,会活剐了她的。呜呜……”
周莹痛苦地闭上眼睛,默认了周寡妇的恐惧。那是无法承受的报复和虐杀。
炕上的阿鹂蜷缩在被子里,那根刺入她喉咙深处的恐惧尖刺,只会因为这场残忍的自卫,而扎得更深。
沈桃桃胸腔里翻涌着怒火,眼前反复交错闪回着两个画面:宋三那被狼掏得稀烂的残躯;阿鹂这被绝望摧残得只剩下一息的躯壳。
一滩污血,一缕幽魂!谁是豺狼?谁又是被逼向绝路的羔羊?
“报复!”沈桃桃猛地甩开周寡妇的手,火气“噌”地直冲脑瓜顶,她眼珠子瞪得溜圆,像两团烧红的炭火,“放他娘的罗圈屁,熊奎算个几把毛,还他妈替人出头?”
她双手叉腰,脖子梗着,胸脯剧烈起伏,对着空气仿佛宋三就在眼前,破口大骂:
“那姓宋的狗杂碎,他他妈就不是个人,是畜牲,是强奸犯,千刀万剐都不解恨的玩意儿。搁老娘这儿提什么‘报复’,他那帮狗腿子还敢报复?法律饶他老娘手里的刀都不饶他。这号人渣杂种,就他妈得直接拖刑场上‘砰’一枪,枪毙。省得再祸害别人,还报复?我呸,报复他麻了隔壁。”
沈桃桃气得浑身发抖,抄起手边的陶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吓了周寡妇一跳。
“妈的,他熊奎又咋的,我就豁出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