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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甩了李老蔫那个恶魔,跟陈黑子好好过日子。”
王玉兰拼命点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可李老蔫不放过你。”
沈桃桃的声音陡然转厉,“他逼你把我骗出去,为什么?”
这是沈桃桃最不解的地方,狄戎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啊。
王玉兰身体一颤,惊恐地看向谢云景,然后才喏喏开口,“狄戎可汗知道你会盘火炕,”
她头压得更低,声音也模糊起来,“还想拿你当人质,逼他……”
她目光飞快地扫了谢云景一样,“逼谢爷叛国。”
所有人的身子因为这个真相,齐齐一震。
沈桃桃联想起昨天陆太医和她说的话,终于将整件事情串联了起来。
“你不想做,是么,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沈桃桃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洞察,“你磨的那根骨簪,最初是打算自尽用的,对不对?”
王玉兰的哭声变成了压抑的呜咽。
“但是……”
沈桃桃蹲下身,目光落在王玉兰下意识护住的小腹上,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有了孩子,你和陈黑子的孩子。”
王玉兰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眼睛里充满了被彻底看穿的震惊。
“所以,”
沈桃桃替她说完了最后的心路,“你想,帮李老蔫做完这最后一件事。
把我交出去,换他滚回狄戎当他的官老爷。
也换你和陈黑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有一个安安生生的未来。
是不是?”
王玉兰彻底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算是默认。
“也是赶巧了,”
沈桃桃站起身,声音恢复了平板的叙述,“昨晚,你看见我追着谢云景跑出驿站。
你就让陈黑子一直往外跑,跑远一点,差不多的时候,你就把他喊回来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也不肯供出你……”
王玉兰绝望地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他还不知道你肚子里有他的种,”
沈桃桃的声音穿透石墙,清晰地砸在隔壁,“也不知道,他差点亲手把我和他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一起送进狄戎的狼窝。”
隔壁刑房,死一般的寂静。
连铁链的哗啦声都停了。
沈桃桃挥挥手。
亲卫打开隔壁沉重的铁门。
陈黑子被两个亲卫架着拖了出来。
他浑身是血,鞭痕交错,那张黝黑粗犷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灰败。
他看着瘫软在地的王玉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黑子……”
王玉兰看到他这副模样,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挣扎着想爬过去。
陈黑子挣脱亲卫的钳制,踉跄着扑到王玉兰面前,没有怨恨,也没有打骂,只是心疼地大吼:“傻婆娘,你怎么这么傻啊!
那李老蔫……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他的话……你也敢信,他答应放我们好好过日子?他放屁!
他只会把我们啃得连渣都不剩,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他吼到最后,声音哽咽,巨大的悲愤和心痛让他浑身都在颤抖。
王玉兰哭得肝肠寸断,死死抱住陈黑子的腿:“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蠢,是我该死。
黑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
陈黑子任由她抱着,抬手抹去她的眼泪。
然后转向沈桃桃跪着,额头狠狠磕了下去。
“咚!”
沉闷的响声在地牢里回荡。
“沈姑娘,”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我陈黑子,差点害了您,我该死,千刀万剐都活该,可玉兰……玉兰她一时糊涂。
她肚子里……肚子里是我的种,求您……求您高抬贵手。
饶了她和孩子,所有的罪,我陈黑子一个人扛。
要杀要剐!
我绝无二话。
只求您……给她们娘俩……留条活路。”
他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宽阔的脊背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带着绝望的祈求。
沈桃桃的目光扫过地上这对苦命鸳鸯,一个哭得撕心裂肺,一个跪得脊梁欲折。
她沉默了片刻。
地牢里只剩下压抑的哭泣和砰砰磕头的声音。
“李老蔫,”
沈桃桃打断了他们,言语里是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