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上都浮现出复杂的情绪,有羞涩,有期待,有激动,还有一丝属于女人的骄傲和尊严。
最终,她们都用力地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
“好,办。”
“听桃桃的。”
“让那些臭男人出出血。”
“……”
食堂里其他人虽然听不清她们具体说什么,但看到四个女人脸上那如同春花绽放般的笑容和光彩,再看看沈桃桃那副“奸计得逞”
的小模样,都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除夕夜的喧嚣渐渐散去。
堂屋里汉子们喝得东倒西歪,被家人搀扶着回去。
女人们收拾着残局,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意。
孩子们早已熬不住,被抱回家沉沉睡去。
沈桃桃被何氏和沈二嫂裹得严严实实,送回了她那间烧得暖烘烘的小屋。
谢云景也跟了进来。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外间,而是被沈桃桃以“守岁”
的名义,留在了暖炕边。
屋里点着两盏红烛,火光跳跃,在墙壁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炕火烧得旺,整个屋子暖如阳春。
沈桃桃靠坐在炕头厚厚的被垛上,那只伤臂依旧悬在胸前,但精神头十足。
谢云景搬了张矮凳坐在炕边,手里拿着一小碟炒得喷香的花生米。
“谢爷,我想吃花生。”
沈桃桃毫不客气地指挥着,小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
谢云景没说话,只是拿起一颗饱满的花生,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捻,“啪”
的一声脆响,花生壳应声裂开。
他动作不疾不徐,将红皮花生米完整地剥出来,放在旁边一个干净的小碟子里。
一粒,两粒……动作沉稳专注,仿佛在进行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
沈桃桃捻起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嚼得嘎嘣脆。
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听着远处偶尔传来不知谁家守岁的爆竹声,她知道那是驿站里有人用竹筒仿制的,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浓浓的思念。
“谢爷,”
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你知道吗?在我们那儿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围在一起看……春晚。”
“春晚?”
谢云景剥花生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她,墨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询问。
“嗯,春晚。”
沈桃桃眼睛亮了起来,仿佛陷入了回忆,“就是……一个特别特别大的晚会。
在电视……呃,在一个大盒子里放出来。
有唱歌,跳舞,相声,小品,可热闹了。
全家人一边嗑瓜子吃糖,一边看,一边笑……一直看到半夜十二点。
然后……外面就会放烟花,噼里啪啦,满天都是,可漂亮了。”
她描述的眉飞色舞,仿佛那热闹的场景就在眼前。
谢云景静静地听着,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神采飞扬的小脸上,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淌。
“可惜啊……”
沈桃桃叹了口气,小脸垮了下来,“这里啥也没有,连个响动都听不着……”
谢云景沉默片刻,将新剥好的一小碟花生米推到她面前。
他目光扫过屋里,似乎在寻找什么。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墙角堆着的几根用来烧炕的硬木柴上。
他站起身,走过去,挑了一根相对光滑笔直的木柴。
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
他回到矮凳上坐下,一手握着木柴,一手拿着匕,刀尖抵在木柴上。
沈桃桃好奇地看着他:“你干嘛呢?”
谢云景没回答。
他手腕微动,匕的刀尖如同灵蛇般在木柴表面游走,木屑簌簌落下,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只片刻功夫,那根粗糙的木柴,竟被他硬生生削成了两片……薄薄的,巴掌长短,边缘光滑的……竹板。
沈桃桃目瞪口呆。
谢云景将削好的两片薄木片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又用石块在边缘处细细打磨光滑。
他抬起头,看向沈桃桃,声音低沉:“这个能当响器吗?”
沈桃桃愣了两秒,猛地反应过来。
她看着谢云景手里那两片简陋却打磨得异常光滑的“木板”
,再看看他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却认真询问的俊脸,一股巨大的惊喜和暖流瞬间涌上心头。
“能,太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