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在灶台边扬声问。
“何大娘,是我,宋清远。”
门外传来宋状元清朗温和的声音。
“哦,宋状元啊,快进来。”
何氏招呼道。
门帘掀开,宋清远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着那身长袄,身形清瘦挺拔,面容清俊,只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显然昨夜没睡好。
他手里拿着一副用柔软兔皮缝制的手套。
“何大娘,沈姑娘,二嫂。”
宋清远对着众人微微颔致意,目光随即落在窗边的小七月身上,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七月。”
他走到小七月面前,蹲下身,一脸的关切,“手还凉吗?”
小七月抬起头,看到宋清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满了星子。
她放下手里的线团,伸出小手,乖乖地递到他面前:“夫君摸摸……”
宋清远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握住她微凉的小手,用自己的掌心包裹住,轻轻搓了搓。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
“嗯,还是有点凉。”
他眉头微蹙,拿起带来的兔毛手套,一只一只地给她戴上。
手套缝得很精细,里面还絮了薄薄的棉花,戴上去又软又暖。
“以后出门,记得戴手套。”
宋清远一边给她整理手套边缘,一边低声叮嘱,“河边风大,别冻着手。”
“嗯。”
小七月用力点头,戴着毛茸茸手套的小手开心地晃了晃。
“还有,”
宋清远继续道,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心疼,“水边滑,别离太近,掉下去怎么办?”
小七月眨巴着大眼睛,小嘴微张,似乎想辩解,但看着宋清远严肃的眼神,又怯怯地低下头,小声嘟囔:“我知道了,我就是想离得近,看看大鱼……”
“那也不能离那么近,”
宋清远语气加重了几分,但眼神依旧温柔,“风大水凉,吹病了怎么办?你可以就在驿站里玩,别总往河边跑,记住了吗?”
“记住了……”
小七月瘪了瘪嘴,但还是乖乖点头。
“还有,”
宋清远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昨晚是不是又贪嘴,吃了好多鱼干?闹得肚子疼了半宿?”
小七月猛地抬起头,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心虚和委屈:“是啊,肚子疼,难受……”
“难受还吃那么多?”
宋清远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小馋猫,以后吃东西要节制。
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贪多。
不然又要难受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
小七月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似乎想起了昨晚的难受,小脸皱成一团,用力点头,“七月会乖的,不贪吃。”
宋清远看着她这副又委屈又乖巧的小模样,心头一软,眼底的严厉似乎也消散了些。
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替她理了理额前微乱的碎,动作轻柔得像在拂去花瓣上的露珠。
“嗯,七月最乖了。”
他唇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沈桃桃叼着小鱼,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她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差点被嘴里的鱼刺卡到。
我的天,这宋状元。
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二十四孝……妻奴啊。
管吃管穿管冷暖,管行管住管贪嘴。
连看个鱼都要管。
这哪是娶媳妇?这分明是养了个闺女啊。
她看着宋清远那副清贵俊朗的脸上,写满了对小七月的宠溺和一丝无可奈何的纵容,再看看小七月全然信任的小眼神,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慨。
这世间,大概也只有宋清远,能把这份沉重的守护和深情的羁绊,化作如此细致入微的温柔了吧。
“哈哈。”
沈桃桃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嘴里的鱼渣差点喷出来。
宋清远闻声抬头,看向门口笑得前仰后合的沈桃桃,脸上那温柔的表情瞬间僵住,随即化作一丝窘迫和无奈。
他轻咳一声,站起身,对着沈桃桃微微颔:“沈姑娘,见笑了。”
“不至于,没见笑。”
沈桃桃赶紧摆手,努力憋住笑,眼睛却弯成了月牙,“宋公子,您……您继续,继续。
这……这妻奴,哦不,这模范夫君的范儿挺好,值得学习和推广。”
宋清远白皙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