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淡紫色药水滴落处,纸张表面浮起细密梵文。
林默用匕挑亮马灯,刀刃映出三人晃动的影子:"
九指佛死前说戌时三刻西直门军械库,第三后面被冰棱划破了。
"
"
第三号栈桥。
"
小豆子突然插话,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黄铜罗盘,"
昨儿我去永定河踩点,看见军统的人往三号码头运木箱,箱角烙着虎头印。
"
地窖突然陷入寂静,寒风卷着雪粒从透气孔钻进来。
沈寒秋的钢笔尖在密码本上沙沙游走,忽然停顿:"
不对,这个坐标指向的不是码头"
她沾着茶水在箱盖上画出交叉直线:"
西直门军械库往东三百米是前清粮仓,地下有直通朝阳门的运兵道。
三号栈桥在民国二十六年就被日军改建成防空洞。
"
林默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想起三天前在八大胡同听到的传闻,几个拉黄包车的说夜里见过穿美式军靴的人在废墟游荡。
当时只当是醉汉呓语,此刻却像散落的珠子突然串成线。
"
需要实地确认。
"
他掏出怀表,表面玻璃的裂纹正好卡在子时位置,"
老规矩,分三条线走。
"
小豆子已经掀开地砖,露出埋藏的短波电台零件。
少年纤细的手指在真空管与电容器间穿梭,眨眼间拼装出巴掌大的收装置:"
天线得架到房梁上,这天气电离层反射"
"
用这个。
"
沈寒秋解开髻,乌黑长里竟藏着盘钨丝。
她将丝般的金属丝绕上竹签,浸入硝石溶液后立刻绷直如剑:"
高频电流通过时会形成定向磁场,能避开侦测车的三角定位。
"
林默默数着积分商城里信号增强剂的价格,5o积分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检测到加密无线电波,是否支付2o积分进行频谱分析?"
"
否。
"
他在心里咬牙,转头看见小豆子正将改装后的矿石收音机接上蓄电瓶。
少年耳朵贴着听筒,突然咧嘴笑了:"
云雀叫了。
"
这是他们与交通站的暗号。
沈寒秋已将密信内容转译成歌谱,看似普通的河北民乐谱里藏着摩尔斯电码的节奏。
林默摸出枚袁大头,在箱盖上有规律地轻敲,金属震颤声与电台杂音完美融合。
"
明早六点,广和楼戏班子有辆运戏服的骡车出城。
"
沈寒秋将显影后的密信夹进《牡丹亭》剧本,"
琴师是我们的人。
"
小豆子往脸上抹着煤灰,眨眼变成驼背老头:"
我去东四牌楼雇辆冰床子,保管那些狗腿子追不上。
"
他拍了拍鼓囊囊的棉裤,里面传出水银流动的细微响动——那是拆散的定时装置。
林默突然按住小豆子肩膀:"
你走护国寺小吃摊,要两碗豆汁儿加焦圈。
"
说着在他掌心画了个三角形。
这是预警暗号,代表附近有伪装成摊贩的暗哨。
地窖外的梆子声敲过四更,沈寒秋忽然轻咳。
她将烫的钨丝天线浸入雪水,白雾升腾间轻声说:"
东郊民巷的梧桐树,第七根枝桠。
"
林默颔。
那是他们最后的紧急联络点,在法国医院停尸房后墙,只有半截生锈的消防栓作为标记。
三个月前牺牲的交通员老马,就是在那棵树下用血画出了情报处的布防图。
小豆子突然竖起耳朵:"
有马蹄声,东南方向五百米。
"
他贴着地窖气窗,鼻尖在冷空气中翕动,"
三匹马,左前蹄都钉了铁掌,是警察厅的侦缉队。
"
沈寒秋已经将密码本塞进掏空的《圣经》,书脊处的引爆装置闪着幽蓝微光。
林默摸向腰间的柯尔特手枪,忽然听见头顶传来野猫厮打声——这是外围警戒的老乞丐出的安全信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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