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父母结婚时的合照,照片里两人笑容灿烂,爱意满溢;有父亲曾用过的旧烟斗,散着淡淡的烟草香;还有母亲亲手织的毛毯,柔软而温暖。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捧起,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然后默念一声,照片便消失在手中,被收入系统空间。
接着,他走向父亲的书桌,把那只旧烟斗拿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随后也将它送进了系统空间。
对于母亲的毛毯,林默更是格外小心。
他轻轻将毛毯展开,让它在空中短暂地舒展,仿佛看到母亲坐在床边织毛毯的模样。
他慢慢将毛毯叠好,紧紧抱在怀里片刻,才不舍地将其收入系统。
一件件物品被林默收入系统空间,房间逐渐变得空旷。
他站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央,眼眶微微泛红。
虽然知道将这些物品收进系统空间能更好地保存它们,但心中还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窗外暮色渐浓,雪粒子又开始扑簌簌往下落。
林默将照片夹进父亲常翻的《营造法式》,忽然注意到书页间露出半截信笺。
展开来看,竟是张铅笔绘制的建筑图样,梁柱间标满密密麻麻的尺寸。
"
原来父亲早就"
他喃喃着抚过那些工整的蝇头小楷。
记忆突然鲜活起来——某个春日的午后,父亲指着西跨院的歇山顶说:"
你看这举折之法,宋代《营造法式》定举高不过柱径三倍,咱们家这屋檐却"
院墙外传来卖硬面饽饽的梆子声,将林默从回忆中惊醒。
他把照片小心收进怀中的暗袋,忽然听见中院传来纷沓的脚步声。
"
林家小子!
"
许富贵裹着棉袍撞进月洞门,鼻头冻得通红,"
快瞧瞧这个!
"
他抖开手中的《北平日报》,头版赫然印着"
徐蚌会战大捷"
的标题。
林默的目光扫过"
华东野战军"
几个铅字,忽然觉得怀中的照片隐隐烫。
他想起前日路过西直门时,看见守城士兵正在加固沙包工事,灰扑扑的城墙贴满"
戡乱救国"
的告示。
"
要变天了。
"
许富贵压低声音,下巴上的胡茬挂着白霜,"
昨儿个我去前门拉洋车,看见燕京大学的学生在传单"
他突然噤声,警惕地望了望垂花门。
暮色中的四合院格外寂静,唯有中院传来何大清锯木头的声响。
林默把报纸叠好塞回许富贵手中,转身从米缸里舀出半瓢棒子面:"
许叔,天寒地冻的,带些杂合面回去贴饼子吧。
"
昏暗的灯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许富贵的身影被拉得修长。
他眉头微皱,神情严肃地看着林默,声音低沉而有力:“小林,晚上可别乱跑,这附近最近不太平。”
林默微微点头应了一声。
许富贵见林默答应,转身朝后院走去。
夜色染透窗纸时,林默点亮美孚灯。
昏黄的灯光下,他摩挲着照片边缘,忽然现伍先生长衫的第二颗盘扣有些异样——在放大镜下,那粒墨玉扣竟刻着极细的纹路,像是某种加密的徽记。
远处传来隐约的炮声,震得窗棂格格作响。
林默吹熄油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他想起刘师傅说开春就能修好西跨院的抄手游廊,到那时,石阶缝里该长出新的青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