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在人群中艰难地挤着。
那食盒散出来的葱烧海参的香气,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小豆子的鼻子,勾得他直咽口水。
“想当年张大帅换吴大帅的时候,咱后厨的灶火可都没歇过半刻钟啊!”
何大清一边挤,一边感叹道。
就在这时,何雨柱扛着一条长条板凳,也挤进了人堆。
那板凳上摆放着一个笸箩,里面盛满了混着沙子的炒瓜子。
“都来尝尝!
这可是前门‘信远斋’的五香瓜子,味道绝对正宗!”
何雨柱热情地招呼着,“小豆子,快给各位叔伯们分分!”
小豆子连忙跑过去,帮着何雨柱把瓜子分给大家。
林默惬意地坐在一旁,手中的瓜子在指尖灵活转动。
他嗑瓜子的动作娴熟又自然,“咔吧”
一声,饱满的瓜子仁便落入口中,随即腮帮微微鼓动,细细咀嚼着,脸上满是悠闲自得。
何雨柱和小豆子正聊得热火朝天,眉飞色舞地分享着各自的趣事。
林默时而手舞足蹈地比划,时而仰头哈哈大笑,小豆子则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听得十分入神,时不时插上几句俏皮话,逗得周围人也跟着笑起来。
林默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时不时将目光从两人身上移开,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片刻后,他又专注于手中的瓜子,一颗颗地嗑着,仿佛嗑瓜子这件事就是此刻最值得享受的事情。
“都瞅瞅这个!”
易中海突然抖开一张油墨未干的《新民报》,那上面傅将军的和平通电标题,足有核桃那么大,格外醒目。
“人家解放军承诺不扰民,东四牌楼的绸缎庄今儿个照常开张呢!”
易中海的声音中透着兴奋。
刘海中把锻工特有的粗胳膊往石桌上一杵:"
轧钢厂明儿要给解放军修装甲车履带!
娄董事长说了,所有工友加三斤棒子面!
"
他胳膊上的烫疤在火光里泛红。
贾张氏用铜簪子敲着缺口的搪瓷缸:"
话别说太满!
当年小鬼子进城不也说共荣"
话还没说完,就被易中海给截住了:“嘿,你这可就不一样啦!
我今儿个去朝阳门送菜,那守城的小战士啊,饿得肚子咕咕叫,可就是不肯收我的萝卜呢!”
许富贵一听,赶忙把儿子往影壁后面拽了拽,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快把你那呢子大衣反着穿!
你没瞧见东单市场的那些裘皮铺子,都在改招牌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群中突然爆出一阵哄堂大笑。
原来,许大茂正缩在角落里,身上裹着一件日式军大衣,那袖口露出的毛呢料子,上面居然还带着东单市场的价签呢!
许富贵见状,脸色“唰”
地一下就变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拽过儿子许大茂,骂道:“你这个败家玩意儿!
东单市场买的军大衣,你居然还敢穿出来?”
说着,他手一伸,“嘶啦”
一声,就把那价签给扯了下来,然后像吃面条似的,“哧溜”
一下塞进了嘴里。
易中海掏出个铝饭盒:"
厂里工程师画的履带改良图,说是苏联专家教的"
刘海中突然抢过图纸:"
抡大锤的别糟践好纸!
这热轧钢的纹路得"
两人争着争着突然笑作一团,三十年来头回觉得这图纸比麻将牌金贵。
正说着,只听得一声大喊:“娘!”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小豆子像一阵风似的,高举着竹蜻蜓,直冲出人堆里来。
五更天的梆子还没响透,四合院的门轴声便此起彼伏。
小豆子娘给儿子换上连夜改的灰布学生装,贾张氏把银镯子藏进裤腰又掏出来,最终别在衣襟上当扣子。
许富贵抱着裹红绸的留声机头犹豫半晌,突然往林默怀里一塞:"
搁你们西跨院库房!
就当就当支援新社会文化建设!
"
暮色再临,鎏金铃铛下挂了簇红绸花。
西厢房的《三侠五义》旁摆了本《新民主主义论》,小豆子用林默给的狼毫笔,在窗纸上歪扭写下:"
正月十三,晴,王婶的裹脚布烧了,刘叔学会写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