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从未有过的踏实感沉甸甸地落在心口,连日来的焦虑和难堪被彻底碾碎。
他回头,对着同样激动得说不出话的刘玉梅,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柱子!
稳着点!
轻拿轻放!”
何大清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却努力维持着主家的沉稳,指挥着,“猪肉抬到东墙根案板那儿!
羊挂到那个木架子上!
鱼桶抬到水井边阴凉处!
白面……白面直接搬进厨房!
小心别撒了!”
整个中院顿时成了热火朝天的搬运场。
吆喝声、惊叹声、沉重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那半扇猪肉被“咚”
的一声放到了临时支起的厚实案板上,震得案板都晃了晃。
整只去了头蹄内脏的肥羊被铁钩挂在了结实的木架上,羊腿筋肉虬结,线条分明。
两大桶鲫鱼被抬到水井旁,桶盖一掀开,活鱼立刻噼里啪啦地拍打起水花,溅起一片水珠,阳光下鳞片闪闪光。
一大袋的白面被扛进了厨房,水灵的黄瓜、茄子、豆角、大白菜被分门别类放进大竹筐里,绿意盎然。
这前所未有的丰盛景象,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吸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许大茂挤在人群最前面,伸长了脖子,眼珠子几乎要黏在那半扇猪肉上,嘴里啧啧有声,可那声音里却裹着浓浓的酸气:“哟呵!
何叔!
您老这……这是把哪个肉联厂的库房给搬空了吧?这得花多少钱票啊?啧啧,真是下了血本了!”
他嗓门不小,故意让周围人都听见。
三大爷阎埠贵站在稍后一点,眼镜片后的眼睛精光四射,飞快地扫过每一样物资,心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他没接许大茂的酸话茬,反而对着何大清拱了拱手,脸上堆起十二分的笑容,语气带着刻意的夸张和讨喜:“大清老弟!
了不得!
真了不得!
瞧瞧这阵仗!
这席面儿一开,别说咱们南锣鼓巷了,就是整个东城区,怕也找不出第二份来!
老哥哥我今天可是有口福喽!
这喜酒,必须得喝个痛快!”
他这话半是捧场,半是真心实意的震撼,更隐含着对这物资来源和林默能量的深深忌惮与攀附之心。
就在这时,月亮门处传来几声中气十足的招呼:
“大清!
大清兄弟!
我们哥几个来啦!”
“紧赶慢赶,没来晚吧?”
“嚯!
大清,你这院子里够热闹的啊!”
三个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为的是个身材敦实、面色红润的老者,头花白却梳得一丝不苟,正是王一刀王德,他穿着干净的灰布对襟褂子,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沉稳气度。
旁边跟着一个瘦高个,脸颊瘦削,眼睛却异常明亮有神,是李火头李长海,他走路带风,显得雷厉风行。
最后面是个中等身材、微胖、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笑容的圆脸汉子,是赵大勺赵福宽。
这三位在四九城餐饮行当里响当当的人物一出现,原本喧闹的后院竟不自觉地安静了几分。
何大清一看到他们,脸上瞬间绽开笑容,像见到了主心骨,急忙迎了上去:“王师兄!
李师兄!
赵师兄!
可把你们盼来了!
来得正好!
正是要劳烦你们几位老哥哥大展身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