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稀世珍宝。
他抬起头,对着正围着猪肉和羊肉讨论得热烈的王德和李长海扬了扬手里的鱼,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老王!
老李!
你们瞧瞧这鱼!
这眼睛,锃亮!
这鳃,鲜红!
这鳞片,水润!
一点土腥味儿都没有!
正经的‘活水鲜’!”
他小心翼翼地把鱼放回桶里,溅起一小片水花,声音里充满了期待:“这鱼,别的做法都可惜了!
非得是奶汤!
大火猛攻,熬它个汤色如乳,浓白似玉!
把鱼肉里这点子天生的鲜甜全给吊出来!
撒上点胡椒面儿,趁热喝上一口,嘿……”
他砸吧了一下嘴,做了个陶醉的表情,“保管能鲜得人把眉毛都给掉喽!
这桶鱼,交给我!
今儿个,让大伙儿都尝尝什么叫真正的鲫鱼过河!”
三位老师傅的点评,字字句句都敲在点子上,带着行家特有的精准和狂热。
他们围绕着这些顶级食材,你一言我一语,不再是简单的分工,更像是一场巅峰技艺即将碰撞的宣言。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食材的尊重和对即将施展的技艺的无限自信。
他们眼中燃烧的火焰,比那即将燃起的灶火还要炽热。
周围帮忙的徒弟、看热闹的邻居,全都听得入了神,连许大茂都忘了再说酸话,只觉口中唾液不受控制地分泌。
“好!
好!
好!”
何大清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得满面红光,大手一挥,“有三位老哥哥这句话,我这心就放肚子里了!
灶火家伙事儿都齐备了!
地方也腾出来了!
柱子!
带着你的人,一切听三位师伯调遣!
要人给人,要家伙给家伙!”
“得令!”
何雨柱响亮地应了一声,腰杆挺得笔直,像接到了作战命令。
他立刻吆喝起来:“二子!
三胖!
麻溜儿的!
听王师伯吩咐!
东边主灶归王师伯!
李师伯,西边那两个大火眼的灶头给您留着!
赵师伯,北墙根儿那两张长条案,冷盘归您!
家伙事儿都备齐了!
水缸满的!
柴火管够!”
随着何雨柱的指挥,整个后院迅而有序地运转起来。
徒弟们像训练有素的士兵,飞快地按照分工行动起来。
王一刀王德当仁不让地占据了东墙根下最核心的主灶位置。
他带来的那把被油浸润得乌黑亮、刀背厚重、刃口闪着寒光的桑刀被郑重地请了出来。
他先是用一块干净的细麻布,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刀身,眼神专注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擦完刀,他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走到那半扇猪肉前。
他没有立刻下刀,而是再次审视了片刻,仿佛在脑海中勾勒着完美的切割路径。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左手稳稳按住一大块肥瘦相间的上好五花肉,右手桑刀闪电般落下!
“唰!”
刀锋切入肉体的声音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那刀仿佛不是切在肉上,而是划过水流。
刀光闪动,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只见那块方正的五花肉在王德手下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肥膘与红肉被精准地分离、修整。
他下刀的角度极其刁钻,每一刀都贴着肥膘与红肉之间最完美的分割线游走,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滞。
肥膘被片成厚薄均匀、近乎透明的玉片,红肉则被切成大小如一的滚刀块。
案板上,肥是肥,瘦是瘦,分得清清楚楚,码放得整整齐齐。
这手出神入化的刀工,让周围打下手的年轻徒弟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了这艺术的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