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出大院时,陈淑琴的自行车是辆二六的凤凰,车把上系着条蓝丝带。
林默现她骑车的姿势很特别,腰背挺得笔直,像是经过专门训练似的。
"
在列宁格勒学会的?"
他指指自行车。
陈淑琴点点头:"
冬天路上有冰,摔过好几次才掌握平衡。
"
她顿了顿,突然笑起来,"
最惨的一次连人带车滑进雪堆,路过的苏联大娘以为我掉进冰窟窿了。
"
林默想象着那个场景,也忍不住笑了。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两个自行车的影子并排前行,时而交错,时而分开。
路过东四副食店时,林默刹住车:"
等我下,买点芝麻酱。
"
其实家里明明还有大半瓶。
等他拎着玻璃瓶出来时,看见陈淑琴正站在路边看人下象棋。
她看得入神,连辫子滑到胸前都没注意。
林默突然想起医学院应该也教人体解剖,不知道她拿手术刀的样子是不是也这么专注。
"
走吗?"
他轻声问。
陈淑琴像是从梦中惊醒,慌忙转身时辫子甩了个漂亮的弧线:"
啊,好。
"
她指了指棋盘,"
那个红方应该跳马的"
去人民医院要经过一条林荫道,槐花开得正盛,风一吹就簌簌地落。
有朵槐花正好落在陈淑琴的车筐里,她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别在了医药包的扣带上。
"
到了。
"
她在医院门口刹住车,阳光给她的侧脸镀了层金边,"
谢谢你送我。
"
林默张了张嘴,突然现找不到合适的告别语。
最后只是点点头:"
周三周三安全生产会,我可能还会来这边。
"
陈淑琴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阳光突然照进了深潭。
她解开医药包,取出本小册子快写了什么,撕下页脚递给他:"
这是我办公室电话"
那张小纸片上,除了一串电话号码外,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仿佛在对着林默微笑。
林默小心翼翼地将它对折好,然后与那块蓝色的手帕一同放进了口袋里。
在回程的路上,林默特意绕了一段远路。
车轮缓缓地碾过满地的槐花,出轻微的“嘎吱”
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丝丝的味道,就像整个世界都被浸泡在蜂蜜里一样。
当路过四合院门口时,老张头叫住了林默:“林默啊,相亲相得咋样啊?”
林默笑了笑,摸出兜里最后一块花生糖,像扔飞镖一样准确地扔给了老张头,随口说道:“还行,就是下次记得多放点花生。”
大槐树的影子斜斜地投射在青砖墙上,形成了一片斑驳的阴影。
何雨柱和许大茂正蹲在树荫下,开心地啃着西瓜。
他们一见到林默,立刻起哄道:“哟,林默回来啦!”
林默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把自行车往墙边一靠,然后一个箭步冲过去,毫不客气地从何雨柱手里抢过西瓜,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那清甜的瓜汁瞬间在口腔中四溢开来,让他忍不住感叹:“嗯,真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