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家媳妇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被剧烈的阵痛切割得支离破碎,“天快亮的时候……突然……突然就厉害起来了……受不了……羊水……羊水好像还没破……就是疼……疼得要死了……”
她说着,大颗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混合着冷汗,滴落在衣襟上。
“林默……爱国……”
李婆婆猛地一把抓住林默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白,像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声音里带着哭腔和绝望的恳求,“得赶紧送医院!
不能再等了!
我们想……借您院里的板车用用!
推着她去最近的红十字医院!
求求您了!
行行好!”
借板车?林默的思维快转动。
院里确实有一辆平时拉煤、拉杂物的旧板车,就放在西跨院的墙角,平时用一块破油毡布盖着。
他立刻转头对豆爱国说:“爱国,别愣着!
快去!
把西墙根那板车推出来!
检查一下轱辘还能不能走!”
“哎!
知道了默哥!”
豆爱国毫不迟疑,应了一声,转身就像箭一样冲向院子角落,利落地一把掀开积着灰尘的破油毡布,露出下面那辆两个轱辘的木质旧板车。
他迅蹲下身来,眼睛紧紧地盯着车轮和轴辘,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细节。
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身子,语气轻松地对一旁的人说道:“默哥,车没啥大问题,就是脏得厉害,全是灰!”
听到这句话,李婆婆急忙插嘴道:“脏不怕!
铺上点东西就行!”
说着,她慌慌张张地就要转身,嘴里还念叨着:“我这就回家抱被褥去!”
然而,林默却果断地一挥手,拦住了李婆婆,“来不及了!
来回折腾更费时间!”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让人无法反驳。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说道:“用我的!”
话音未落,林默的身影如闪电一般迅转身,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回屋里。
就在他进屋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静。
然而,这短暂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几乎就在他进屋的下一秒,西厢房的门帘突然被猛地掀开,出“哗啦”
一声巨响。
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显然是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门帘掀开后,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原来是豆爱国的母亲李秀兰,她显然是被外面的巨大动静彻底吵醒了。
她一边匆忙地系着腋下的盘扣,一边急步走出来,脸上写满了惊疑和担忧:“爱国,这咋回事啊?我听着像是李婶儿的声音?哎哟!
这……这是怎么了?”
她一眼看到了坐在马扎上痛苦呻吟、脸色极差的李家媳妇,顿时惊呼出声。
“妈,您怎么也起来了?李家嫂子要生了,疼得厉害,得赶紧送医院!”
豆爱国一边费力地拖着板车过来,一边快解释道。
“哎哟我的老天爷!
这可真是大事!”
李秀兰一拍大腿,瞬间明白了情况的紧急,脸上那点睡意立刻被焦急和关切所取代。
她是个热心肠的人,平日里和前后院的邻居关系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