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去寻镜子,容瑟听着身后渐远的声音,始终不曾顿住脚步,他的马车就在外面,驾车的是梁慎予,身着月白箭袖袍,戴着护腕,向他招手。
“王爷,走了。”
天光晴好,他的心上人云衫无尘,容瑟冁然,登上马车。
京都东市,流落在此之人大多穷困潦倒,角落处蜷缩着骨瘦如柴的乞丐,浑身灰扑扑的,衣着寒酸褴褛。
“又换皇帝咯,听说新陛下去年还在桐县救过人呢!要是个好皇帝,今年日子也能好过点。”
“是啊是啊,不过我觉得还是摄政王好,唉。”
行人渐行渐远,交谈声也远去。缩着的乞丐指尖动了动,他已经不知多久没吃过东西,连睁眼都没力气,最后听见的便是那样一段话。
不甘,怨恨,种种情绪交杂,可容靖已经连声音都听不真切,只觉得疲惫昏沉,意识彻底散去之前,他还在想着若能醒来,这荒唐的一切会不会都是一场梦?他还是锦衣玉食的天子。
城门看守发现死了个乞丐时,骂了句“晦气”,便随意将尸体丢到城外乱葬岗,没人知道他曾经也万人之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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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云稚和萧慕枫匆匆而来,只见着等在府中的云初。
萧慕枫手里攥着圣旨,神色莫名,说道:“我们来见王爷,新帝赐我承袭爵位,回元洲去,云稚也……”
“我知道。”
云初手里也拿着圣旨,他举起来示意,“这是新帝给王爷的,封他为贤王,并未赐封地。萧世子有功,可破例世袭郡公,至于云稚。”
他瞧向蹙着眉头的云稚,笑了笑说:“随你去元洲,也好。这是王爷安排的,总不能让你们一个在元洲,一个在京都。何况禁军是天子亲卫,新帝怎会放心云稚。”
萧慕枫愣住了。
云稚抿了抿唇,沉声道:“你都知道?王爷呢?”
“走了。”云初坦然,“王爷走之前与我说了,云稚,去元洲吧。别辜负王爷的苦心。”
兄弟俩容貌分明一模一样,但云初时常笑面,云稚不苟言笑,但此刻云稚也忍不住露出愕然神色,又缓缓收敛。
“我明白了。”云稚轻叹,又问:“那你呢?”
云初笑说:“我自然要留在这儿,王爷留下的产业总需要有人经营。”
兄弟俩各自做出选择,谁也没再劝谁。
云稚很快要随新主去元洲,云初和蓝莺送他们到城外时,蓝莺还嘀嘀咕咕地抱怨:“王爷真是的,那天是在告别,也不明说,我都不知道他走了……云稚也要走啦,改日我去元洲看你!”
云稚无奈,拍了拍蓝莺的脑袋,想说什么,最终却没说话。
他大概明白为何王爷不愿道别,着实难以出口。
“行了,走吧。”云初伸手轻拍弟弟的肩膀,此刻笑意也有所收敛,又瞧了瞧萧慕枫,对二人轻声说:“珍重。”
云稚低声:“你也是。”
云稚只带走了禁军中的几个心腹,人也不少,一整个车队,他与萧慕枫轻装骑马走在前头。
“舍不得晋京啊?”萧慕枫嘴里叼着跟路上摘的草叶。
云稚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我本以为此生都会追随王爷,早做好了不得善终的打算,没想到还能有今日。”
萧慕枫歪头,笑说:“别想那些了,睡了你屋子这么久,礼尚往来,带你回元洲,也睡睡我的。”
云稚:“……”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礼尚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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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京不声不响地改朝换代,传到宜州时唐景绍惊愕了好一阵子,他还以为京中若是有变故,登基的一定是摄政王,结果宁郡王成了新帝不说,梁慎予还将摄政王给拐走了。
初见容瑟,唐景绍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生得当真是好看。
再瞧见他与梁慎予何等亲昵,唐景绍觉得这里头问题很大,差点惊掉下巴。
但人家你情我愿,唐景绍也算不得梁慎予的长辈,对此说不得什么,但终究心里犯嘀咕。
但很快他改变了想法。
梁慎予和容瑟在宜州留了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