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陈朔一家五口带着乐儿和两个双胞胎儿子,来到了华老爷子清幽的四合院。
华老爷子一见到那对粉雕玉琢的双胞胎小子,顿时喜笑颜开,抱在怀里就舍不得撒手了,拿着拨浪鼓和翡翠小葫芦逗弄了半天,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葵花。
直到精力有些不济,才依依不舍地将孩子交还给保姆,缓缓坐到太师椅上。
一坐下,他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家那个成天不着调、就知道围着女团转的孙子华小天,心里的火气“噌”
地一下就上来了,立刻吩咐身边的生活秘书:“去!
给我把那个小兔崽子找回来!
跟他说,这个月之内,必须给我安排三场相亲!
他要敢不去,或者再搞什么幺蛾子,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看着华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模样,陈朔在一旁哭笑不得,心里已经开始默默为华小天的“悲惨”
命运哀悼了。
这时,古灵精怪的乐儿跑过来,拉着华老爷子的手就往院子里拽:“太爷爷,太爷爷!
我们去外面玩捉迷藏吧!
你来找我!”
华老爷子对乐儿那是宠溺得没边,刚才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笑呵呵地被小丫头拉了出去。
一老一小在院子里玩了好一阵捉迷藏,直到华老爷子累得气喘吁吁,才被乐儿“赦免”
,回到屋里。
他端起那个用了多年、釉色温润的粗瓷缸子,连喝了几大口茶,才顺过气来,跟陈朔聊起了正事。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陈朔将无人机工厂搬到金三角的事情上。
“小子,你跟老爷子我透个底,”
华老爷子放下茶缸,目光如炬地看着陈朔,“你把那无人机厂子,费那么大劲弄到金三角那三不管的地方,到底图什么?”
陈朔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解释道:“老爷子,真没想太多。
主要不就是余普他们那帮人在那边站稳脚跟了吗?您也知道,金三角那地方鱼龙混杂,不是什么善地。
一帮习惯了舞刀弄枪的混子放在那里,我总得给他们找点正经生意做,让他们有口安稳饭吃,有条正道走。
要是放任不管,谁知道他们闲久了,会不会被逼得干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来?那我这岂不是造孽吗?”
华老爷子眯着眼睛,盯着陈朔看了半晌,摇了摇头:“真是这样?我怎么总觉得你小子在蒙我?你这套说辞,听起来是挺像那么回事,为国为民似的。”
陈朔叫起屈来:“哎呦,我的老爷子!
您这疑心病可是越来越重了!
您想想,我手上就这三瓜两枣:乐家市、悦星传媒,还有就是这悦星动力了。
我总不能把市和传媒公司搬到金三角去吧?难道学着那些亡命徒,在那边搞电诈园区?您觉得,我现在还有必要去赚那种缺德的‘小钱’吗?”
华老爷子沉吟了片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不置可否地说:“也行吧。
那边如果真能把基础设施搞起来,倒也算是个连接东南亚的交通节点。
而且,往后我们国家跟东盟那边的经贸合作肯定会越来越紧密。
你的产业大本营都在国内,按照你们商人的说法,‘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分散点风险,倒腾点东西出去,也说得过去。”
陈朔顺着话头,语气显得很淡然:“您老高瞻远瞩,想得深远。
我倒真没盘算那么复杂。
反正我媳妇儿在宁海大学校庆上也表态了,国家需要什么,我们愿意双手奉上。
现在我们一家五口,钱够花,日子过得去,平平安安就行。
真没那么大的野心,去图谋什么。”
华老爷子闻言,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有些深邃,语气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
“小子,话不是你这么说的。
不是你说自己没有野心,别人就会相信的。
这世上,有的人天性就多疑,有的人不多疑。
但即便是那些原本不多疑的人,一旦手上掌握了权力,坐到了某个位置上,也一定会变得多疑起来。”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望向了更远的地方,幽幽地说:
“这……就是命。”
……
从华老爷子那出来,坐进车厢里,陈朔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那番谈话中。
华老爷子人老成精,那句“一旦手上有了权利也一定会多疑起来,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