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穿着打了补丁的短褂,双眼通红。
他死死拽着一个面色沉稳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眉头微皱,用力但不算粗暴的睁开汉子的手,理了理被扯得皱巴巴的衣服,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委屈。
“这位大哥,我理解你骤然丧母,心中悲痛,但话不能乱说啊!
我钱某人与你素不相识,与令堂更是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此毒手?你说我推了她老人家,可有真凭实据?可有旁人目睹?总不能空口白牙就污人清白,断人生路吧?”
旁边几个兵丁围着两人,询问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了两人的争执中。
兵丁急得满头大汗,无从下手。
那书吏也顾不上盛昭了,愁眉苦脸的站起身,走到近前,声音中都带着疲惫。
“赵惟,钱掌柜,你们都冷静点!
这事我们还在查,街坊邻里问了一圈,当时确实没人看见,没有证据,实在不好下定论啊”
“诶!”
那被称为钱掌柜的年轻男子叹了口气,摊手道。
“我连这位大哥的母亲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就说我是凶手?这分明就是无妄之灾。”
盛昭见那男子如此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就被称为掌柜,心中也是微微惊讶了一下。
这么年轻的掌柜,看来家里底子应该挺厚。
那钱掌柜接着说道,语气中还有一丝同情。
“赵大哥,我真的只是路过了一下你家门口而已,我每日去铺子都要经过那条街,和往常一样,怎么偏偏今日就抓着我不放?”
他皱了皱眉,话锋一转,“诶?对了,我昨日隐约听闻,你家为了给你母亲治病,欠下了不少印子钱?该不会是债务压身,走投无路,便想了这法子,既解决了累赘,又能讹上一大笔赔偿金,一举两得?”
“你若是真缺银子,也可以直说,我钱某人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能帮还是能帮一帮的,你这般污蔑人,说我推死了你母亲,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他这话说得极缓,众人都愣住了。
旁边一个知道内情的兵丁低声对同僚确认。
“诶,这事昨日就查过了,赵惟他家确实欠了钱庄不少银子,利滚利的,都是给他娘抓药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