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的行为,无疑已经触碰到了底线——不管是撒拉逊人还是基督徒。”
卡马尔颔首,“他也确实和我说过,他为苏丹做净体,并不曾为了索求回报——那时候我们也没有说过,会承他的这份恩情,他只不过是出于一个人类对另一个人类的怜悯。”
“一个有大爱的基督徒骑士吗?”拉齐斯笑了,似乎也觉得这个说法着实有趣,“那么你为什么要叫我这样做呢?卡马尔,我并不是在有意探听你的秘密,你如果不能回答,就别回答我好了——我只是有点好奇。”
那孩子是个基督徒。如果他是一个年轻的撒拉逊人,甚至库尔德人,哪怕是努比亚人呢?他都会认为他的这位挚友有意将他引入苏丹的宫廷,但他是个基督徒啊,是撒拉逊人的敌人,虽然也不是没有基督徒骑士受苏丹或是哈里发的雇佣——但他同时还是亚拉萨路国王的特使与近臣,又是埃德萨伯爵的继承人——他背叛自己的信仰与君主,转变阵营的可能性太低了。
“我还受了一个人的委托。”卡马尔说,他并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拉齐斯也知趣的没有追问。但卡马尔的思绪已经不由得飞向了他还在亚拉萨路的时候,他接到了一封来自于埃及开罗的密信——那时候他正在为自己的前路担忧,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他曾经在苏丹努尔丁,撒拉逊人的信仰之光麾下做事,并深深地为之折服。
而在努尔丁去世之后,他放眼四望,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与其并驾齐驱——不,哪怕只有他一半的都没有,苏丹的三个儿子甚至比不上亚拉萨路的新王。
他总不能去亚拉萨路吧。
比起撒拉逊人的宫廷,基督徒的国家只会更严苛,更危险。他们对于血脉和姓氏的看重,更是注定了就连一个普通的农民和工匠之子都很难在他们的权利圈里立足,更别说是一个撒拉逊人了——他去了最有可能就是给他们的火刑柱加点儿燃料。
而就在之后的几天里,他居然接到了萨拉丁的信件,他和萨拉丁接触的并不多,更多的还是和他的叔叔希尔库打交道。而希尔库此人只能说是一个粗鲁的武夫,他或许有些小计谋,但在卡马尔的眼中,这些简直就是小孩子玩弄的把戏。
他们能够南下成为埃及的主人,也只是因为努尔丁已经老了,无法继续控制得住这两只桀骜不驯的猎鹰,一旦将他们释放出去,他就很难能够将他们重新召唤到手里。
在卡马尔的心中,他们就是一对不折不扣的逆臣。
如果努尔丁不曾在加利利海之战中失利,身亡,他甚至很有可能在夺得亚拉萨路之后,征伐埃及。卡马尔甚至想过到那时候,他会不会在苏丹的大军之中,亲眼看着苏丹的宦官用弓弦绞死那两个叛贼。
现在叛贼之一给他写来了信,而信中的内容也非常的直白,坦率,他试图招募卡马尔——在看到那几行句子的时候,卡马尔甚至笑出了声,太可笑了。
萨拉丁怎么会觉得,作为一个世代居住在阿颇勒的重臣家族,最为显赫也是最为傲慢的一个成员会愿意屈从于一个库尔德人呢?
但这样的信件并不单单只有一封,之后的每一晚都会有一封信件摆在他的书桌上,信件的内容也各不不同。
有时候萨拉丁只是跟他描绘一下尼罗河畔的风景,民众的生活,以及他初见雏形的新军;有时候则是他向他介绍埃及的新首都开罗,他正在那里建造一座巨大的城堡,以此作为对抗基督徒的第一道防线;他也说到了阿颇勒,说到了努尔丁的三个儿子,还有他在摩苏尔的侄子,他甚至还提到了亚美尼亚的亲王与拜占庭的皇帝,不得不说,其中的一些分析竟然能与卡马尔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