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并不怎么甘愿给钱,他们已决定要离开大马士革,既然要离开了,在其他地方发展,他们所有的资源就是他们立足的基础。
但拉齐斯从来就是一个不怎么在乎手段和名誉的人——他们不愿意给钱,给物资,他就不给他们通行证和担保的书信——这个书信可以说是一封用来遮羞和搪塞的“赦免文书”,简而言之,有了这封书信,那些人就不是逃走,而是“出使”、“调派”或是“委托”之类,总之就是叫他们得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借口。
有些人或许还想着去霍姆斯,阿颇勒或者是摩苏尔求职,希望能够得到那里的苏丹或者是埃米尔的信任,才会愿意买下这封书信。
更有些人已经不在乎自身的荣誉和他人对其信仰的质疑了,他们毫不犹豫的逃走,哪怕他们时常将““受真主恩赐的人,才能安顿在大马士革。”这句话来夸耀自己。
对此,一些将领还询问过拉齐斯,是否要将他们拦截下来?
但拉齐斯思虑良久之后,还是拒绝了。
这些人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士兵和奴隶,一旦爆发冲突,大马士革原本便摇摇欲坠的防御必然又会单薄几分。
而且他隐隐约感觉到这次他可能保不住大马士革了,他们若是愿意离开带走城中的一些人,或许还是一件好事。
原本拉齐斯还曾经将希望放在霍姆斯,阿颇勒的埃米尔以及苏丹身上,现在看起来他们的承诺就如同鱼儿在水中吹出的泡沫一般转瞬即逝,根本无法依靠。
甚至霍姆斯的总督在攻打大马士革的时候还大言不惭地说过他是奉了真主之命前来保护与统治这座城市的,但真的需要他去面对上万的十字军时,他连个屁都没放——即便他们明知道十字军若是占领了大马士革,对整个撒拉逊人的世界都将会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而拉齐斯最后的希望萨拉丁——在听说苏丹遇刺后,这个希望也就变成了绝望。
拉齐斯偶尔看向镜子的时候,看着原本丰润的面颊变得棱角分明,厚重的头发变得稀疏和灰白,他都在奇怪他什么时候真的变成了一个负责任的好人。
他曾经是那样的散漫,甚至不愿意接过他父亲的衣钵去做一个医生,只愿意凭借着祖先留下的恩泽在余下的人生中寻欢作乐——他怎么将自己弄到了这么一个地步呢?
哪怕那时候在萨拉丁名为“支持”实则“威逼”下成了大马士革的总督——但他没有才能,也没有力量,他带领着大马士革的人们抵抗到了今天,已经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他该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走。而布斯拉的沙姆斯丁似乎也是如此。当人们愤怒的斥责沙姆斯丁居然将布斯拉双手奉给了十字军,拉齐斯却一点也不意外。
有什么可说的呢?
现在的布斯拉还有多少人?他和沙姆斯丁又不是先知,怎么可能以一人之力守住一整座城市。
“不,现在需要这些的并不是我。”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把这些送到伍麦叶寺去吧。”
公元706年,撒拉逊人驱逐了大马士革中的罗马人,倭马亚王朝哈里发一世瓦立德·伊本·阿布杜·马利克发誓要建造一座比基督徒的教堂更美,更大,更神圣的寺庙。
伍麦叶寺由此而生,它是最大的一座寺庙,甚至阿颇勒与霍姆斯都不曾有过——其中聚集着数以百计的学者和他们的学生,值得欣慰的是,离开大马士革的人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