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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已经多出了很多身着黑衣的教士与修士,他们警惕着注视着塞萨尔,仿佛他是一个污染的源头,一个活生生的魔鬼,他们一见到有人要从自己的房屋里出来,就厉声命令他们立即回去,不要沾染最污秽的罪人。
但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门窗被打开了,胆小一些的人蜷缩在屋子里,只将脸和上半身露出来,双手紧握着窗棂向着街道上张望,直到捕捉到塞萨尔的身影。
而胆大些的则在教士们愤怒挥舞着的双臂后面沉默而又顽强的站立在街道两侧,当教士们前来推搡他们的时候,他们甚至露出了愤怒之意,并且高举其手中的十字架。
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一开始气焰嚣张的教士们也不得不退却下来——虽然他们口中还一直念叨着诅咒的话语,像是……你们同情一个罪人,将来也是要下地狱的什么的……却没有一个人退后。
这些人或许并不知道这场瘟疫事实上是由罗马教会派来的恶人引发的,但是谁救了他们,他们还是一清二楚的,教士们不允许他们接触罪人,不允许与罪人说话,也不能够给罪人任何东西——但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们可以站在这里,用视线为他祈祷和祝福。
甚至有些足够富足的人,不断的从窗口和门中丢出面包、水、斗篷,甚至于装着钱币的小袋子,那沉甸甸的声音马上就引来了教士们的注视。
塞萨尔没有去捡起他们,反而小心的绕开了。
他知道,这些教士一旦看到他碰触了这些东西,就会马上冲过来,把这些东西抢走,扔掉,损坏或者是占为己有。
而他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前来迎接他的圣萨巴斯修道院的修士们,他们举着圣像和十字架。因为若是与他接触,就很有可能给这些教士和修士们找来借口上前阻挠,所以他们只是围绕着他组成了一片单薄又坚实的自跟随墙壁。
这个景象,塞萨尔想到,如果能让鲍德温看看,该多好啊,他准会捧腹大笑,他的面容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微笑——直至他即将出城。
伯利恒是座小城,它没有护城河,只有一道深深的壕沟,壕沟上架设着吊桥,另一侧则拥挤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塞萨尔第一眼看到的是黑瘦的朗基努斯,还有他从塞浦路斯带来的骑士——他们被教士强行驱逐出城——他们原先有五十个,在战场上折损了七名,现在则是四十三个,一个也没少。
但还有那些人——有伯利恒的居民,也有朝圣者们,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都曾经患了疟疾,没有塞萨尔,他们早死了。
一看到塞萨尔,他们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兴高采烈的高呼着:“小圣人,是小圣人来了!”
塞萨尔虽然也有过一些野望,但这样的景象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略略一看,就知道这些几乎占据了伯利恒城外大半平地的人群至少有四五千人——对了,除了那些病人,还有他们的亲眷呢。
这些依照人数,几乎可以被视作一支大军的民众,丝毫没有在意塞萨尔已经是个被大绝罚了的人。
看到塞萨尔在吊桥上不动,就有几个人殷切地冲了过来,为首的那个人塞萨尔很熟悉,他正是那些朝圣者们的首领之一——而且他和塞萨尔认识的时候早在九年前——塞萨尔布施一整城的朝圣者时,他曾为塞萨尔效力。
在伯利恒发生瘟疫的时候,他和另外几个朝圣者中的主事人为他带来了不小的帮助——他们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