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向他们急冲的时候,这些突厥人并不惊慌,只是将后撤的时间略微提前了一点,亦如往常,突厥人迅速地与骑士们拉开了距离,很快就跑得不见踪影。
骑士们的攻击声势浩大却徒劳无功,余下的突厥人发出了尖锐的嘲笑声。他们策动马匹,开始围绕着那些停留在原处的骑士奔驰,并举起长弓,但就在此时,那些骑士们却做出了一个令人惊异的举动,他们纷纷往自己的脚下,近处和远处抛下了大块的丝绸。
这些丝绸正是夫人和王子们赠送给塞萨尔的谢礼,在离开的时候,塞萨尔并没有忘记带上它们,那时候若弗鲁瓦还以为他终于也到了喜好敛财的年龄了,他却将它们毫不吝啬的用在了这里。
这些丝绸才被骑士们抛掷出去,就在阳光下折射出了璀璨的光芒,而后纷纷扬扬,如同朵,又如同云霞般落在焦黄的沙地上时,更像是流淌在马蹄下的金子和银子。
无论是首领还是士兵,突厥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些基督徒想用丝绸来为自己赎身,但很可惜,他们每个人的头颅都有定价,而且只要杀死了他们,这些东西依然可以归他们所有,但就连他们自己也没注意到——节奏已经被打乱了。
突厥人可以提起缰绳,叫马儿站立,而后践踏一个婴儿,却无法说服自己如此残忍地对待这些柔滑绚烂的织物,这是与黄金等价的东西。就连皇帝与国王谈判的时候,也会将丝袍列为战争赔款之一。
何况这里的丝绸都是苏丹努尔丁妃嫔们的爱物,每一件都足够柔软,细腻,华美,巧夺天工,但他们不愿意去踩踏的东西,基督徒骑士可不会有什么怜惜之心。
一看到塞萨尔的手段奏效,他们就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欢呼,他们纵马踏过这些丝绸,瞬间便将一大批还在犹豫是该下马捡拾还是先杀死这些基督徒的突厥士兵斩杀——可笑的是,即便如此,居然还是有突厥人在闪避的时候本能地避开丝绸。
“别犯蠢,这是基督徒们的陷阱!”一个突厥士兵喊道,他在这支队伍中的地位不低,穿戴着坚实的札甲,在他的提醒下,也确实有一些突厥人聚集了起来,他们举起了弓箭,搜索目标,却发现眼前却跳跃着大量明亮的闪光。
基督徒骑士们拉下了原本覆盖在身上的斗篷,刺目的光芒便骤然从他们身上迸发出来——那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睛,手中的弓箭也失了准头,弓弦鸣响,箭矢却未能对这些骑士们造成任何损伤,当一个突厥士兵被劈砍到马下的时候,才发现那些骑士们身上发亮的居然是铜镜的碎片——虽然他不能确定。
这些确实是铜镜,在苏丹努尔丁的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这些被打磨得异常光亮的镜子,它们甚至作为阿颇勒的珍贵商品之一向外销售。这些镜子也被作为了赠礼放在了箱子里。而早在骑士们休息的时候,塞萨尔就雇佣了一些人,叫他们将这些铜镜全部敲成碎片,镶嵌在了骑士们的链甲上。
虽然手法非常粗糙——只是简单的打了个孔,而后用金属丝或者是牛皮绳固定。
而这些碎片也确实起到了超越设想的作用——人类对于强光的条件反射是任何训练和命令都无法遏制的,而当突厥的士兵们无法控制地转过头去的时候,他们的生命就迎来了终结。
弓箭连同他们的主人纷纷坠落在了地上,激起了成片的沙尘。
有个突厥人呼喊着首领,他和他身边的突厥人正在向他们奔来,但距离拉近后,他却只在那张面孔上看到了恐惧的神色——那些骑士被他甩掉了吗
并没有。
当首领被长矛贯穿,并且飞向空中的时候,他才看到了那颗特殊的黑色星星,那颗价值一千个金币的头颅正从他身下掠过,对方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而后收回目光,甚至没有露出一个笑容,是他不值得吗
他头颅或许不止一千个金币,但一百个至少是值得的。
首领跌落在地上,他张开了嘴,想要诅咒这个可恶的基督徒骑士——真主保佑,你很快就会随我而来——他每说一个字,口中就溢出一大口夹杂着血块的粉红色浓液。
他说的也没错,虽然他看不到了,但之后的两支队伍正在迅速的往这里靠近。这些基督徒骑士们虽然表现得非常从容,而且凶悍,但首领并不认为他们还有多少力量应对接踵而至的战斗。
何况那两支队伍中还有着比他们这支队伍更多的,得到了先知启示的人,对方的屏障已经破碎,在那些更为犀利的弓箭之前必然不堪一击。
他这样想着,满心不甘地死去,而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塞萨尔和他的骑士们的气息尚未平缓,就感觉到空气和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