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刀枪铁血都刻在眉宇之间,堂堂一员老将,这会儿眼泪还是忍不住滑下来。
“谁能想到,竟会落到让个毛头小子发落,只能屈膝下跪的地步!”
“这一口气,我咽不下去!”
话没说完,他抬手砸到桌上,只听嗑啦一声,厚厚一块实木竟被砸破了。
张启年倚在屏风旁,心里直冒冷汗,忍不住赶紧出声制止。
“王公,可得慎重点,这话不能乱说。”
嘴上是劝着,可脸上的笑早就绷不住,那满脸无奈见了也心酸。
新长安里头,墙外墙内全是他安插的人,稍微透点风声出去了,说不准就有麻烦上门。
谁敢放肆张扬,现在的人,连喘口大气都得掂量,免得哪句话落耳里惹祸。
谁都清楚,真要传到他那儿,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活着出来,根本轮不到自己说了算。
空气里像是忽然多了一股压抑,人人下意识闭了嘴。
寂静得叫人耳朵发麻,仿佛一根针落地也能听见。
所有脑海里浮现出的都是墙后潜伏的冷眼,屋内的目光甚至都有点飘飘然不知看哪好。
总觉得这房子,每一块砖后都藏着一双阴影里的眼睛,有种提着的压迫感甩不掉。
终日提心吊胆过日子,就连喝酒也觉得喉咙发涩,不痛快里全是窒息。
王坤倒不怕,还借着酒意眨了眼睛一声大喝:“怕什么?”
这世道反正横竖去路只有死,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