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的诱惑之下,没有人能够保持理智。
而就在整个大晋,都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世纪之战做着最后准备时。
遥远的安西边境,怛罗斯城下。
一场惨烈到极致的攻防战,也已进入了最血腥的阶段。
阿巴斯率领的八十万叛军,如黑色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向着那座孤城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
震天的喊杀声、凄厉的惨叫声、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以及火炮轰鸣的爆炸声。
混响在耳边,全是死亡,灼烧的气息,天地仿佛塌陷在一支绝望终章下收紧了喉咙。
城墙顶端,韩信领着零散残兵,不过五万上下,疲惫地防守着最后一点阵地。
伤口结着硝烟和尘土,一身混杂的血腥气,还未完全冷却。
麻木浸透了军脸,疲惫写进了每一道皱纹,像钢铁被反复捶打后失去温度。
七天七夜,一直消耗着他们绕不过去的意志,将人和野兽界限生生搅碎了。
三天前弹药就已经见底,子弹的碎裂声变成了憋屈的寂静。
寒光的刀剑、皱了皮的鹅卵石、烟熏后的滚木、甚至不惜皮开肉裂地咬。
用尽最后一切可以呼吸的本能,阻挡着那些人数成倍疯涨的敌军。
都明白了,其实早就没什么能回头的路。这堵快散的墙下,好像只剩最后一口气死守着。
那些曾想拼死守护的江山,现在想想,倒像是已经默许我们这些残兵,悄无声息归于黄土。
白旗没有升起过,也没多少人真心妄想着能留活口,所有的傲骨都堵在胸膛里。
心底埋下的信念很旧也很硬,就这样战死,反倒觉得才算得上一种成全。
勉强多活一日,倒不若眼下替困守的城池,留下最后几声血脉忠魂的记号。
“将军,真要撑不住了……”
副将整个人浸了泥与血,一头栽到韩信脚边,喘得快哽咽。
“弟兄们差不多都到极限,南城那口子也让贼寇砸了个洞!”
“再拖,大伙恐怕再挡不住,人家一拥而入。”
韩信嗯了一下,话到底没出口,只把腰上的那把冷剑拔出来。
剑面映着窗外灰雨大片晃落,蓦地照见自己那张说少不少年轻但已疲倦的脸庞。
一动不动地神色,说不上是怕还是愤怒,只像整个人远在战火之外。
他眨眨眼,每次回神一眼都是扫一圈身边这些陪了他半生的弟兄。
这些比家还要亲的脸,比许久带不走的执念更难放下。
韩信弯了下嘴角,好像卸下了这些天最重的担子似的。
“怕死么,老伙计?”
嗓音压得很低,却慢慢渗进了身后每个还咬着牙没倒下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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