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要彻底剪断掉世家门阀赖以为生的土壤。
军队或许还只能当刃头,关键终归是财脉的切断。
就在思忖间,刘启的眼底已悄然浮现出一道不动声色的寒意。
第二天刚破晓,刘启就早早地把在京最核心的大臣们召进宫。
准备开个只有少数人参加的朝会。
这回,他扔出来的计划,几乎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变了脸色。
内容很简单:朝廷要发行纸币,还要把盐和铁行当全归官府经营。
本朝之前,纸币这种东西并不是个全然陌生玩意。
像“交子”、“会子”这样的名字,史料里都能翻出来。
可这些纸张做的钱,大抵只是充当着些银铁硬币副手,传得都不太广,水花有限得很。
想往深里捣,纸币之所以倒了台,多半都是皇帝手痒乱发一气。
一通瞎搅结果大家连信都没了。
所以在大臣们记忆里,纸币的印象基本就等于三个字:靠不住。
可如今,皇帝居然要果断将纸币推成正儿八经的法定货币,全国范围使。
这样做的味道实在太冒险,有点像在油锅旁扔火星子。
再说盐铁两项,自古就是国中最肥美的生意来源。
无数贵门显族,就是沿着盐铁发财的独木桥,一步一步攒出家底富敌王侯。
陛下如今索性一招收回国营,虎口夺食直接把最大那口肉劈手抽走。
世家们这一回就不光是晚饭撤了一道菜,这是相当于要抄掉他们的老祖坟。
一旦议案宣布出来,局面估计就要掀桌,谁家都得疯狂反弹一波。
“皇上可太冒险了!”
户部尚书站出来,有点哆嗦,额头窜着细密冷汗。
“发行纸币,想想风险有多大,稍稍不当就得闹成物价飞天民生难安。”
“围前朝失控的坑还近在眼前,恳请陛下慎之又慎。”
“那盐铁官营玩下去,肯定会结天下世家深仇,朝廷的根基都会松动。”
接着工部尚书也开腔,支持了前面的话头,神情很凝重。
整个小朝堂,一下子乱起了蜂窝,反对意见像雨点砸下来。
即便是一直对陛下绝对忠心的赵括和苏勋。
这回也只觉得事情下得手过重,都表情不太自在。
虽然他们心里清楚不通这门生意道理。
可也能嗅出皇帝这是真敢破天荒,脚迈得格外宽一步。
稳重的坚定者们也不免心头一颤。
这种玩法前所未见,猫腻都看不全。
刘启审视台下众人的脸色,却并没有一丝脾气,还显得很平和。
毕竟他们紧张,有忧虑,也是理所当然。
聊这种跨时代的新理论,自然不是张口就能劝明白一群守旧者的。
好让他们且亲眼见识点“新瓶装的新酒”,一钉一铆地重新思考利弊。
“你们最担心的,我其实都懂。”
他说话不快,但语调平静得像没风的水面。
“不过世道总是要向前走一步。”
伸手轻击案上一只细腻小木盒,一副成竹在胸模样。
“只要你们看看这里头,就知道我凭什么有这个底气。”
于是有个太监小跑着端近木盒,动作小心翼翼慢慢打开盖子。
注意力刷地全给吸了过去,有人还伸长脖子凝神细瞧。
只见盒底正放着一张陌生得有点让人发愣的“钱票”,质感很是细腻稠密。
特制的纸张以前没见过,有韧性还发光,看着就是绝非普通纸片。
纸币上印了形形色色、的繁复花纹。
阳光一照还依稀见到藏在纤维里的微微金属细丝。
最醒目的是纸币中央位置,一副画像秀的龙飞凤舞,分明就是皇帝他本人。
整个小屋里顿时一时间真有些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觉得,这种工艺手法。
估计世上能仿成一品的人,其实真少之又少。
“这是我的命令下专门开印的,大晋宝钞。
而且是最版本最新出来的那一种。”
刘启挺直身子,一点都藏不住满足与骄傲。
“这钱票,工法绝不外传,独家一份。
只要朝廷不点头,这东西天下没人能仿造得了。”
“技术上这一点,至少我可以说无可取代。”
说到那,略作顿了顿。
“至于你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