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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跌跌撞撞跑过来,"
十年前县太爷的儿子就是被这东西叼走的!
"
黑狗扑向周县令。
周县令侧身一躲,撞在塔墙上。
那墙突然"
嗡"
地震起来,砖缝里渗出股股黑水,像血。
周县令踉跄着扶住栏杆,抬头一看——塔影出现了!
塔影不是投在地上,而是浮在半空中。
像团黑雾,又像面镜子。
周县令看见阿淑的身影从染缸里爬出来,浑身湿透,怀里抱着个襁褓。
她踉跄着往门外跑,身后追着个穿青衫的男人——是赵员外!
"
阿淑!
"
男人喊,"
把孩子还我!
"
阿淑回头,脸上全是泪:"
陈九早跑了!
这孩子是你的,你不该逼我"
"
啪!
"
赵员外甩了她一耳光。
阿淑撞在染缸上,缸里的蓝水泼了她一身。
她瘫坐在地上,襁褓"
啪嗒"
掉在地上,露出个皱巴巴的婴儿——正是赵员外的小儿子!
"
你敢把我的儿子扔进染缸?"
赵员外抄起块砖,"
我让你全家都给你陪葬!
"
阿淑爬过去抱住他的腿:"
别打孩子"
"
滚开!
"
赵员外踹了她肚子一脚。
阿淑撞在门框上,额角磕出了血。
她怀里的婴儿哭了,声音像根针,扎得人心脏疼。
周县令的手攥紧了栏杆。
他看见赵员外弯腰捡起染缸边的铜锁,"
咔嗒"
一声锁死了门。
阿淑拍着门喊救命,声音越来越弱。
最后,她的手垂在染缸里,慢慢没了动静
塔影突然"
轰"
地散了。
周县令现自己满脸是汗,后背的青衫早湿透了。
他看向赵员外——那家伙正盯着他,眼神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
周大人,"
赵员外扑通跪下,"
我只是一时糊涂"
"
糊涂?"
周县令抄起案头的惊堂木,"
你锁死染坊门,看着阿淑淹死,还诬陷她偷纹样!
"
他指着地上的黑狗,"
那狗是你养的影魑,专吃人心虚!
"
赵员外瘫在地上,哭嚎着:"
我错了!
我就是怕他儿子抢我的家产"
三天后,青岩县的午门挂起了赵员外的头。
百姓们挤在城楼下,拍着手喊"
青天大老爷"
。
周县令站在县衙门口,望着东头的无影塔——塔身又没了影,像从来没显过灵似的。
"
周大人,"
里正递来碗茶,"
您说那影魑"
"
哪有什么影魑?"
周县令喝了口茶,"
不过是人心虚了,照出来的影子罢了。
"
他指了指塔,"
塔影显的不是冤魂,是咱们的良心。
"
王阿婆蹲在茶棚前择菜,突然说:"
昨儿夜里,我梦见阿淑了。
她穿着蓝布围裙,抱着孩子在塔边笑呢。
"
众人抬头。
无影塔的檐角铜铃"
叮当"
响了一声,像是在应和。
风卷着槐花香扑过来,吹得塔身上的青苔沙沙响——那声音,像极了阿淑当年绣绷子上的针脚,密得像雨丝,却比谁都干净。
后来,青岩县的人再没提过"
影魑"
。
他们说,无影塔的影子藏在每个人心里:你心净,它就明;你心歪,它就歪。
周县令离任那天,特意去塔前烧了柱香。
他摸着塔砖上的刻痕——那是历代县令的名字,最新的一行,是他周明远的。
"
往后,"
他轻声说,"
这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