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一个样"
"
阿爹!
"
素英扑进他怀里,眼泪把棉袍前襟洇湿了一片。
老汉拍着她的背,声音哽咽:"
这些年我在山里盖房子、修学堂,总怕你娘俩找不到我。
去年腊月廿三,我在这破庙供灶糖,灶王爷托梦给我,说素英在寻我,让我在木料上刻陈记木作,等她来寻"
"
是灶王爷!
"
素英哭着说,"
阿娘说灶王爷护着咱家的家书,原来您刻的木牌,就是咱家的家书啊!
"
老汉点头:"
你阿娘走前,托人给我带了信,说灶王爷收着咱家的木作香气。
这些年我每回做木工,都刻个陈字在榫头里,想着万一哪天素英路过,摸摸榫头就能认出来"
庙外的雪停了,灶膛里的火重新烧起来,映得墙上的影子晃成一片。
素英摸出怀里的灶糖,剥了纸塞给阿爹:"
阿爹,这是灶王爷吃的,甜着呢。
"
老汉含着糖,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糖上:"
甜,比当年阿娘给的灶糖还甜"
后来,陈老爹带着素英回了乡。
木作铺重新开了门,素英跟着阿爹学木工,雕的牡丹比阿爹的还活泛。
每年腊月廿三,母女俩的牌位前总供着灶糖瓜,梁上的枣木牌擦得锃亮,"
陈记木作,诚信为梁"
八个字,在香火里愈清晰。
有人说,是灶王爷显灵;也有人说,是陈家的木作香气飘得远,把离散的亲人勾了回来。
素英只是笑,她知道,阿爹的木作里有阿娘的针线,有她的笑声,有灶膛里的烟火气——这些才是真正的"
家书"
,灶王爷收着,也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