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被丫鬟们扶起来梳妆打扮,她看向镜中,惊得目瞪口呆——镜中人分明就是柳如烟!
柳叶眉,杏核眼,一点朱唇,哪有半点小翠的影子?
“不我不是”
她喃喃自语,但丫鬟们只当小姐病糊涂了,手脚利落地为她上妆戴冠。
迎亲的队伍准时到达,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小翠被盖上红盖头,扶着上了花轿。
一路上,她心乱如麻,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恍惚间,她想起昨晚在灵堂的情景,想起那件诡异的大红嫁衣。
难道巫术师真的把她变成了小姐?那真正的小翠呢?她的意识去了哪里?
花轿颠簸,小翠感觉头痛欲裂,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柳如烟与苏府公子苏文康在诗会上相遇的情景,两人私下的书信往来,如烟对这门亲事的期待与不安
这些记忆如此真实,仿佛就是她自己的经历。
小翠感到恐惧,她正在慢慢变成柳如烟,而属于小翠的记忆却在一点点消失。
傍晚时分,花轿到了苏府。
婚礼热闹非凡,宾客盈门。
拜堂时,小翠隔着盖头看不清新郎的模样,只感觉他手指修长,声音温润。
洞房花烛夜,新郎苏文康轻轻掀开她的盖头。
四目相对,小翠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如烟,”
苏文康柔声道,“你与画像上不太一样,更美。”
小翠心跳加,勉强笑道:“画像终究是死的,哪比得上活人。”
苏文康点点头,与她喝了交杯酒。
小翠本就酒量浅,加上心神不宁,几杯下肚便有些头晕。
苏文康体贴地扶她到床边坐下。
“如烟,我一直记得你在诗会上作的那《咏梅》,‘冰肌玉骨傲寒霜,一点红心向暖阳’,真是绝妙。”
苏文康微笑着说。
小翠心里一紧,她哪会作什么诗?那是柳如烟的才华,不是她的。
她勉强笑了笑:“今日大喜,不谈诗词。
我我有些头晕。”
苏文康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但没有点破,只是温柔地说:“那你早些休息,我去书房处理些文书。”
小翠松了口气,又有些愧疚。
这一夜,她独自在新房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第二天清晨,小翠在镜前梳妆时,现自己的脸又变了一些,更加接近记忆中柳如烟的模样。
她试着回忆家乡的模样,回忆自己父母的脸,却现那些记忆已经模糊不清。
“不”
她低声自语,“我是小翠,我不是柳如烟”
“少夫人在跟谁说话呢?”
丫鬟推门进来,笑着问道。
小翠摇摇头:“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
在苏府的日子,小翠过得提心吊胆。
苏文康对她体贴入微,公婆也慈祥和善,可她总觉得自己是个窃贼,偷了本该属于柳如烟的人生。
更让她恐惧的是,她现自己开始知道一些本不该知道的事情——柳如烟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小时候掉进池塘被救起的经历,甚至与苏文康通信中的私密话语这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渐渐淹没属于小翠的过去。
一天夜里,她梦见柳如烟站在自己面前,穿着那件大红嫁衣,脸色苍白。
“小翠,谢谢你替我活着。”
如烟微笑着说,“好好对待文康,好好做苏家的媳妇,别让我失望。”
小翠惊醒,浑身冷汗。
她走到镜前,镜中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柳如烟,再也找不到一丝小翠的痕迹。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翠逐渐适应了苏家少夫人的生活。
她学着柳如烟的笔迹,模仿她的言行,甚至开始阅读诗书,提升自己的修养。
苏文康对她越来越体贴,两人举案齐眉,羡煞旁人。
但每当夜深人静,小翠总会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想起那件诡异的大红嫁衣。
她开始偷偷打听柳府的消息,得知那个巫术师在婚礼后就消失了,而柳夫人在她“出嫁”
后不久就搬离了故宅,不知所踪。
三个月后的一个雨天,小翠在整理旧物时,无意中现了柳如烟生前的一个饰盒。
打开后,里面除了一些饰,还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文康亲启”
。
小翠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信。
信中的字迹娟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