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食活鸭,且常在月圆之夜现身。
等到月中,麻三余备好数只肥鸭和一坛烈酒,划船至乱石矶。
他将鸭子拴在船边,自己则大口喝酒,高声唱歌。
夜深时分,江水突然翻涌,一条丈长黑鱼破水而出,双眼如灯笼,直扑船边活鸭。
麻三余不慌不忙,将系着鸭子的绳索猛地一拉,笑道:“黑鱼大哥,用活鸭换你一件东西如何?”
黑鱼精一愣,口吐人言:“区区凡人,也敢与我谈交易?”
麻三余便将自己与老鼋的奇遇和河伯印的事说了出来。
黑鱼精听后冷笑:“河伯印确实在我手中,但凭什么给你?那老鼋是神兽,我是妖精,本就势不两立!”
麻三余不卑不亢:“老鼋若能沉冤得雪,这一带江域便能永享太平。
你虽为精怪,却也依赖此江生存,江域太平,于你何尝不是好事?”
黑鱼精沉默片刻,道:“你说得有理。
但我有个条件——老鼋重返神位后,需封我为此段江水的巡守,保我修行正道。”
麻三余应允:“我一定转达。”
黑鱼精遂潜入水底,不多时,衔着一枚青色玉印浮出水面。
那玉印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上面水纹流动,果然不是凡物。
麻三余正要接过,忽听岸上人声嘈杂,原来村里人见他多日行为怪异,跟踪至此,见他在与黑鱼精交谈,以为他勾结妖怪,纷纷持渔叉棍棒赶来。
黑鱼精受惊,一口吞下河伯印,潜入深水不见。
麻三余百口莫辩,被村民强行带回村里关了起来。
九公前来探望,麻三余将事情经过细说一遍。
九公叹道:“世人多愚昧,见异则疑。
你且耐心,我自有办法。”
次日,九公召集村人,道:“三余非但与妖怪无染,反是受神兽所托,解救我等免受六十年一次的水患。
那黑鱼精吞了河伯印,若不及早取出,恐生变故。”
村人将信将疑,忽见江面波浪翻涌,那黑鱼精再次现身,在江中翻滚哀嚎,似是痛苦不堪。
麻三余在屋中听得外面喧哗,又感应到老鼋在神识中急呼:“少年郎,快取河伯印!
那黑鱼精道行不够,强吞神印,必遭反噬,若不及时取出,它性命难保!”
麻三余情急之下破门而出,奔至江边,见黑鱼精痛苦状,不忍道:“各位乡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鱼一命也是同理啊!”
说罢不顾众人阻拦,跃入江中,游向黑鱼精。
那大鱼此时已无力伤人,只睁着一双痛苦的大眼望着他。
麻三余潜至黑鱼精喉部,现河伯印卡在那里,出幽幽青光。
他奋力取出玉印,黑鱼精顿时缓解,感激地绕他游了三圈,沉入水底养伤去了。
麻三余手捧河伯印游回岸边,村人见他手中玉印非凡物,这才信了他的话。
然而就在此时,江水突然暴涨,比往年提前了三天。
龟峰塔方向传来隆隆巨响,老鼋苏醒的时刻到了!
麻三余手握河伯印,感应到老鼋在召唤他。
他飞奔向龟峰塔,身后村民紧随。
到达塔下时,江水已开始倒灌,低处农田已被淹没。
麻三余跃入汹涌江水中,潜至江底,见老鼋已睁开双眼,周身铁链哗哗作响,神力外泄,引江水异动。
“老鼋前辈,河伯印我取回来了!”
麻三余在神识中喊道。
老鼋眼中闪过欣慰之色:“少年郎,将河伯印放在我背上封印处。”
麻三余照做,当河伯印接触老鼋背甲的瞬间,一道青光冲天而起,直射云霄。
江面上突然风平浪静,倒灌的江水缓缓退回江道。
一个威严的声音自云端传来:“老鼋,你遗失河伯印三百载,今终寻回,证明你已悔过自新。
准你重返江神座下,继续修行。”
老鼋身上铁链应声而断,它舒展庞大的身躯,向麻三余点头致谢:“少年郎,多谢你助我沉冤得雪。
我答应黑鱼精的事不会忘,这就禀明江神,封它为这段江水的巡守。”
说罢,老鼋缓缓上升,消失在云端。
江水彻底恢复平静,龟峰塔依旧矗立,但塔下已无受罚的神兽。
从此,这段江域再无六十年一次的水患,黑鱼精也恪尽职守,不仅不再为害渔民,反在风浪中救助落水之人。
渔村百姓为感谢麻三余,集资为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