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柳明远觉得张彪的举动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收拾画具回了家。
接下来的日子,柳明远一边为张彪作画,一边准备中秋观鱼。
他从老渔夫那里打听来许多关于忆乡鱼的传说:那鱼只在月圆之夜出现,逆流而上,浑身银白,鳞片如镜;只有心思纯净、真心念乡的人才能看见;鱼鳞中映出的景象,每人所见不同,都是心中最思念的故乡画面……
中秋终于到了。
这天傍晚,柳明远早早来到倒水河最宽阔的一处河湾,这里水势平缓,月光能直射河底。
他选了个隐蔽的树丛藏身,生怕惊动了鱼儿。
月亮慢慢升起,如一轮银盘挂在空中,清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柳明远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河水。
时间一点点过去,月亮越升越高。
就在柳明远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看见河水中闪过一道银光。
紧接着,一群约一尺长的银白色鱼儿逆流而上,它们的鳞片在月光下闪闪光,每一片鱼鳞都像一面小镜子,映出各种景象。
柳明远心跳加,悄悄靠近河边,俯身细看。
这一看,他顿时热泪盈眶——在那鱼鳞中,他看见了记忆中的家乡:村口的老槐树枝繁叶茂,自家小院炊烟袅袅,父母正坐在门前石凳上笑着聊天,儿时的伙伴们在河边追逐嬉戏……一切都是从前的模样,那么清晰,那么真实。
他看得如痴如醉,恨不得跳进河里,随着那些鱼儿游回过去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鱼群渐渐远去,消失在河的上游。
柳明远站在河边,久久不能平静。
他怕忘记刚才看到的景象,急忙跑回家,点亮油灯,铺开画纸,凭着记忆开始作画。
他一连画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整个人都沉浸在那幅画中。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他才感到饥肠辘辘,浑身无力。
这幅《故乡忆旧图》画得极为精细,村舍田畴,小桥流水,人物牲畜,无不栩栩如生。
更神奇的是,整幅画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银光,看着它,仿佛能听见当年的鸡鸣犬吠,闻到泥土和炊烟的气息。
柳明远把这幅画挂在墙上,常常一看就是半天。
村里人听说后,都来看稀奇,个个惊叹不已。
“明远啊,你这画太神了,看着它,就像回到了从前。”
三叔公抹着眼泪说。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到了张彪耳中。
这天,张彪带着一群人闯进了柳明远的小屋。
“柳画师,听说你得了幅神画,张某特来开开眼界。”
张彪嘴上客气,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画。
柳明远心里一紧,但碍于情面,只好请他观看。
张彪站在画前,越看眼睛越亮,忽然转身对柳明远说:“柳画师,开个价吧,这幅画我要了。”
柳明远连忙摇头:“张公子见谅,这幅画是在下对故乡和父母的念想,千金不卖。”
张彪脸色一沉:“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出五十两银子,够你买田置地了!”
“不是钱的问题,这画真的不能卖。”
张彪冷笑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这幅画吗?”
他指着画中后山的古洞,“根据我家祖上留下的藏宝图,那里埋着一批前朝宝藏。
但年代久远,地形变化太大,我们一直找不到确切位置。
你这画把当年的地形画得一清二楚,正是我们需要的!”
柳明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但这是村里的东西,我不能让它落入私人手中。”
张彪恼羞成怒:“好你个柳明远,给你脸不要脸!
我们走,但你记住,这事没完!”
接下来的几天,柳明远提心吊胆,每晚都把画藏在身边。
果然,一天深夜,几个蒙面人闯进他的茅屋,翻箱倒柜找那幅画。
幸好柳明远早有防备,把画藏在屋后的草堆里,逃过一劫。
第二天,柳明远去找三叔公商量。
三叔公听后,皱起眉头:“这张彪是县里一霸,他爹和县太爷是拜把子兄弟,咱们惹不起啊。”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宝藏挖走吧?那是村里的财富啊!”
三叔公想了想,说:“为今之计,只有把画交给官府,就说是村里的公共财产,请官府保管。”
柳明远觉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