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万历年间,峨眉山已是名扬四海的佛教圣地。
山中古木参天,庙宇林立,每逢佛诞节日,香客便如流水般涌来。
山脚下住着一位名叫赵德昌的商人,此人四十出头,做的是茶叶买卖。
赵德昌精明能干,白手起家,不出二十年便积累了万贯家财。
然而,商场沉浮让他变得心硬如铁,唯利是图。
同行都说他“能把石头榨出油来”
,百姓暗地里骂他“赵扒皮”
。
这一年春天,赵德昌与川西一位茶农谈好收购百斤明前茶,付了定金。
不料春雨连绵,茶叶歉收,市价飞涨。
赵德昌逼迫茶农按原价交货,那茶农跪地哭求:“赵老爷,按这个价钱,我一家老小今年就得喝西北风啊!”
赵德昌冷笑道:“契约在此,白纸黑字,就是告到官府也是我占理。
要么按约交货,要么双倍返还定金,你自己选!”
茶农无奈,只得将家中存粮变卖,又向亲友借贷,才凑足茶叶交付。
赵德昌满载而归,心中得意:这一转手,少说能赚三百两银子。
归途必经峨眉山。
赵德昌坐在轿中,盘算着这笔生意能带来的利润,忽听轿外有人喧哗。
“老爷,前面路上躺了个老和尚,看样子是病了。”
仆人禀报道。
赵德昌掀帘一看,只见一位须皆白的老僧倒在路旁,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绕过去便是,多管什么闲事!”
赵德昌不耐烦地挥手。
“可是老爷,这荒山野岭的,不管他的话”
“峨眉山寺庙众多,自会有和尚来救他,快走!”
仆人不敢违抗,只得绕路而行。
赵德昌闭目养神,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不安。
行至半山腰,忽然狂风大作,乌云蔽日,转眼间暴雨倾盆。
山路泥泞难行,轿夫一步一滑。
“老爷,前面有座小庙,不如先去避雨?”
仆人建议。
赵德昌点头同意。
一行人匆匆赶往那座破旧小庙。
庙门虚掩,推门而入,只见院内杂草丛生,殿宇破败,香火早已断绝。
暴雨越下越大,天色渐暗。
赵德昌心中烦躁,这耽误了行程,只怕茶叶不能及时运回,影响买卖。
“看来今晚得在此过夜了。”
他无奈地说。
仆人打扫出一间偏房,赵德昌和衣而卧。
窗外电闪雷鸣,他辗转难眠,想起日间那倒地老僧,心中莫名愧疚。
但转念一想:“这世道,自保尚且不易,哪有余力管他人死活!”
便又心安理得。
朦胧间,他仿佛听见一阵奇异声响,似有若无,如梵音低唱。
赵德昌起身推窗,只见远处山林间,隐约有一团白光闪烁。
“那是什么?”
他心中好奇,叫醒仆人,“你们可看见那边有光?”
仆人们揉眼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老爷怕是眼花了,这荒山野岭的,又是暴雨夜,哪来的光啊?”
赵德昌再定睛看时,那光果然不见了。
他摇摇头,以为是自己太过疲惫,便又躺下。
这一次,他很快入睡,却做了一个怪梦。
梦中,他变成了一位国王,身着华服,坐在金殿之上。
殿下跪着无数百姓,他却下令将他们全部处死。
鲜血染红了宫殿,惨叫声不绝于耳。
突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照得他睁不开眼。
金光中传来威严声音:“你杀戮过多,当受惩罚!”
赵德昌惊醒,浑身冷汗。
窗外天色微明,雨已停了。
“好可怕的梦”
他喃喃自语。
既然天已放晴,赵德昌便命仆人收拾行装,准备上路。
正要出门,忽见一位老僧站在庙门口,正是昨日倒在路旁的那位!
老僧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哪有半分病容?他双手合十,微笑道:“施主,昨夜可安好?”
赵德昌大惊:“你、你不是病倒在路旁吗?怎么会在这里?”
老僧笑道:“老衲昨日确实身体不适,幸得一位白衣行者相助,才得以康复。
听闻施主昨夜见有白光,特来告知,那便是普贤菩萨座下的六牙白象。
白象通灵